他倚著墻站在原地,喉結攢動了好幾下,神色幾乎有些狼狽。
他能想象得出,蘇夏寫這些字時噠噠的響聲,無意識張開的嘴唇,甚至是說這些話時的語氣。
她總是會一次次重新走向他。
好像從未被他推開過,清亮的杏眼彎彎,看到他就會笑,拖著他的心臟一點一點塌陷下去——
他曾經下了那樣的決心,注定不屬于他的東西,就不再去窺伺。
可她甚至不需要出現。
只是遠遠來看他一眼,他冷硬的心就像被烘軟的蠟,又燙又軟地流記了胸腔,整個人潰不成軍。
窗外的櫻花已經開始落下,他卻第一次認真看。
春天好像真的來了。
走廊里沒人在。
許霽青把蛋糕放在窗臺,低著頭,把那幾根滑稽的蠟燭認認真真插上。
他長這么大,第一次收到完完整整的蛋糕。
日子不是生日,蠟燭沒有真的火。
那些用彩鉛一筆筆畫出來的線條,比許皎皎的兒童簡筆畫靈巧不到哪兒去,很滑稽,卻遠比任何一簇火焰更明亮,燒得他的心難捱地亂跳。
世上哪里有神明。
就算有,也從來聽不到他這種人的聲音。
可因為她的存在,許霽青不怎么熟練地閉上眼,第一次去相信這種儀式。
他向來自私冷血,人生頭一回許的愿望,也通樣不知廉恥,上不了臺面——
什么都可以嗎?
許霽青卑劣地想。
那就讓她別用那雙水靈可愛的眼睛看任何人,別對別人笑,拉別人的手,對別人撒嬌。
別喜歡上任何人。
再給他些時間。
再等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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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了四月,蘇夏期待的事都在一件一件發生。
上輩子蘇小娟年前在臨市郊區買的那塊荒地,原本公交地鐵都不通,離機場和火車站也遠,一開春卻正好趕上了城市戰略調整。
政府突然宣布要建高鐵樞紐站和國際學校,荒地脫胎換骨,直接成了江城的小衛星城,地產商蜂擁而上,地價猛躥了一個季度。
這輩子她又是借財神爺托夢,又是哄蘇小娟她要當未來的接班人,廠房太小沒面子,十成的撒嬌功力都拿出來了,好說歹說讓蘇小娟買了前世三倍大的地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