驚府那邊一直未見動靜,戌甲便哪里也不去。每日除了調(diào)息、站樁,就是尋地方操習槍法、術(shù)法及拳腳,再還去藥館討了些邊角料和一套老舊器具,照著潘蜀椒的指點控靈煉藥。每日變著花樣換著來,幾個月過去,倒也不覺枯燥厭煩。
這天,戌甲在屋外打完一套五行拳,進了屋剛要端杯喝茶,卻聽桌上消息鏡嗡嗡震動。趕緊咽下口中茶水,走到桌旁,拿起消息鏡,按住鏡下端綠玉。待緩緩注入靈氣,鏡面中便漸漸顯出人影來。
戌甲看清人影,不禁一笑,問道:“怎地聯(lián)系起我來,是回來了么?”
不消問,鏡中人影自然是鄔憂。幾句問話完畢,戌甲立刻出門,往約好的一處茶樓去了。到了地方,尋到座兒,見鄔憂已先到。鄔憂亦看見戌甲,抬手招呼戌甲過去。
到了桌旁,鄔憂已沏好了茶。坐下喝了一口,戌甲放下茶杯,笑道:“你這趟差出得好,快半年了不見個人。”
鄔憂亦笑道:“傷府就是這樣,再說了,你日后若是真在驚府伸展開了,怕是也要如我這般。”
戌甲一伸脖,笑問道:“就我這般,是能伸展開的模樣么?”
鄔憂晃了晃手指,笑道:“猶記得當年你曾說給自己算過,是身歷改天換地之命。這般了不得了,還言伸展不開?”
戌甲擺了擺手,笑道:“一時戲言,莫要當真。”
直了直身子,端杯又喝了一口茶,戌甲問道:“何時回來的?”
鄔憂答道:“有快兩日了。因交辦差事便去了一日,還要問候師傅及看望一干師弟們,故拖到現(xiàn)在才有空閑約你見面。”
戌甲一聽,佯裝好奇,問道:“交辦個差事便去了一日,看來你這趟差著實辦得不簡單,可是能立功的么?”
鄔憂只笑著端起茶杯,揮了揮手,卻不言語。
戌甲則故作嘆息,說道:“不說罷了。我也就是一問,還真不指望你告訴我一二。這么些年了,你也就頭一遭差事說了點皮毛,往后哪次不在我跟前充啞巴?”
鄔憂一笑,放下茶杯,說道:“我若次次都說些皮毛與你聽,怕是幾趟差之后,便要被清出傷府了。再說了,真要是說出個一二三四來,你還不得跟著一齊吃瓜落。”
戌甲身子往后一靠,伸指彈了彈茶杯,嘲諷道:“唉!這山上屁大點鳥事、鳥文書就給你設個密,各種榔頭規(guī)矩唬著你閉嘴。其實啊,這防來防去,防的還不是下面?”
抬手朝上虛指了兩下,戌甲接著說道:“上面真有想漏點風,泄點密的,哪個看得住?更不消說,下面漏一百個、一千個小的,也抵不過上面泄一個大的。”
鄔憂端杯喝了一口,反問道:“難不成全攤開來,不管了?漏歸漏,該堵還得堵。泄歸泄,該補還得補。你便是牢騷太多,小心時日久了,肝腸盡斷。”
說完,鄔憂擺了擺手,端杯朝戌甲敬了敬。戌甲亦回敬了一下,二人便默不作聲地喝茶。又喝了幾口,鄔憂問道:“喝夠了么?”
戌甲答道:“喝一口便夠了。怎地,有事么?”
鄔憂一抬手,招呼來伙計兒。待結(jié)過帳,朝戌甲說道:“去我住處,與你看樣新得的東西。”
二人出了茶樓,便往傷府而去。路上戌甲問是何物,鄔憂不答,只說到了一見便知。到了傷府樓院門口,戌甲隨鄔憂登記名姓,進到里面,沿一道高墻走了好一陣子。高墻另一側(cè)乃是演練場地,隔著厚墻仍能聽到喊殺之聲,覺察到陣陣靈氣收發(fā)。
戌甲邊走邊笑道:“這里可是熱鬧得很,真就合了你的性子。”
鄔憂亦笑道:“有道是屢見則不鮮,都不鮮了,還湊什么熱鬧勁兒?更不消說,男大十八變,昔年我是頗不安分,可如今性子卻已改了幾分。倒是有些羨慕你了,住的地方如墳場一般清凈。”
戌甲笑道:“清凈歸清凈,可日子住久了,我倒是想換個能聽點兒響的地方。”
說來,這傷府與別府、別署不同,因事涉兵機,又須臨機即發(fā),故干事的多須住在院內(nèi),掌事的那些才可就近住在院外。平日里,鄔憂沒少羨慕戌甲在院外那般自在。可既受了憋屈,便也少不得好處。平日里大小用度,傷府皆有貼補,倘是樸素節(jié)省些,收入的仙貝可大半攢下,這又是戌甲羨慕鄔憂之處。
走了這一陣子,又穿過一片竹林,眼前便是一片聯(lián)排小院。戌甲掃視了一眼,望向鄔憂,問道:“你這是得了貴人賞識提拔么?怎地住起獨門小院了。”
鄔憂笑道:“哪里來的貴人。是年前府內(nèi)決計將原先的住處要拆了重建,便將這里略略收拾出來,大半求仙人一齊遷了過來。”
一面走,一面繼續(xù)說道:“說是獨門小院,卻并非一人一處,而是幾人混居,大屋四五人,小屋二三人,我那里便住進去了三人。”
走入院群之內(nèi),拐了幾道彎,便到了鄔憂住處。恰巧院內(nèi)正有人要出來,門先開了。見一名弟子走了出來,鄔憂上前問候道:“真是巧得很,師兄這是外出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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