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通所謂的“女婿從皇家寶庫偷竊”,這個前提,這個他用來脫罪的基石,在這一刻,轟然倒塌!
“這……這怎么可能?”
“軟甲從未入庫,何來偷竊一說?”
“那李相剛剛豈不是在……欺君?”
群臣的竊竊私語匯成一股暗流,李文通只覺得頭暈目眩,背上冷汗瞬間浸透了朝服。
他完了。
欺君之罪,罪無可赦!
他強撐著身體,再次叩首,聲音里帶著哭腔,卻不復方才的悲痛,只剩下十足的驚惶。
“陛下!老臣……老臣一時情急,記憶錯亂,失言了!此甲的確是先帝直接恩賜,未曾入庫。但……但這依舊是家賊作祟,依舊是那逆婿張茂盜走了老臣的珍藏啊!老臣管家不嚴之罪,罪該萬死,但絕無半點謀害慶妃娘娘之心啊!”
這番話,說得蒼白無力。
一個兩朝元老,會記錯這等關(guān)乎身家性命的榮耀來源?
誰信?
蕭文虎看著他拙劣的表演,心中冷笑。
這老狐貍,還在做最后的掙扎。
可惜,他準備的,可不止這一道催命符。
蕭文虎再次上前一步,對著李文通那張煞白的老臉,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。
“相爺,您別急著把罪責都攬到自己頭上。”
他慢條斯理地從那太監(jiān)手中拿回臺賬,不急不緩地翻到了最后一頁。
“這里,還有一條更有趣的記錄,或許能幫相爺您回憶起更多事情。”
李文通的心猛地一沉,一股滅頂?shù)目謶指袑⑺麖氐籽蜎]。
還有?
蕭文虎修長的手指點在冊子的某一行字上,聲音陡然提高,如同驚雷炸響在殿中。
“臺賬附錄記載,就在半年前,李府曾以‘軟甲金線松動,部分甲片磨損’為由,將此金絲軟甲送至城南一家名為‘巧工坊’的鋪子進行修補,耗時一月,花費紋銀三百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