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承恩下意識地反駁:“蕭大人,這……這不合規矩!人犯死在刑部大牢,尸首理應由我刑部處置……”
蕭文虎的嘴角,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。
“現在。”
“我的話,就是規矩?!?/p>
蕭文虎的話語不帶半分溫度,在陰森的牢房里回蕩,砸在王承恩的心頭,讓他整個人都矮了三分。
“蕭大人,這……這尸體是重要物證,按照規矩……”
王承恩還想做最后的掙扎,可蕭文虎已經完全無視了他,徑直走向那具躺在草席上的尸體。
這種徹底的漠視,比任何呵斥都更具壓迫感。
在蕭文虎面前,他這個刑部尚書,仿佛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擺設。
蕭文虎蹲下身,沒有被那道致命的勒痕和針孔吸引,他的注意力,落在了張茂的雙手上。
左手無力地攤開,而右手,卻死死地攥成一個拳頭,指骨因為用力而顯得異常凸出,與身體其他部位的松弛形成了詭異的對比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蕭文虎頭也不回地問。
旁邊的獄卒一個哆嗦,趕緊回話:“回大人,我們……我們發現的時候就是這樣,這只手……跟鐵鉗子似的,怎么也掰不開?!?/p>
王承恩一聽,心頭狂跳,連忙搶著說道:“蕭大人,這……這應是人死前的痙攣,當不得真,當不得真??!”
蕭文虎根本不理他,只是對著郭陽和彩蝶吩咐道:“看住他,別讓他亂動。”
郭陽壯碩的身軀立刻往王承恩面前一站,像一堵墻,徹底斷了王承恩上前的念頭。
蕭文虎這才伸出手,沒有去硬掰張茂的手指。
他的手指在張茂僵硬的手腕上輕輕搭住,食指與中指并攏,在手腕內側的某個凹陷處不輕不重地按了下去。
一股巧勁透入。
只聽得一陣細微的“咯咯”聲響,那原本緊攥如鐵的拳頭,竟奇跡般地松動了。
蕭文虎的手指如同穿花蝴蝶,順著松開的縫隙,將張茂的手指一根一根,小心翼翼地剝離開來。
這個過程緩慢而又充滿了某種特殊的韻律,讓旁觀的獄卒們看得目瞪口呆。
他們幾個人合力都弄不開的拳頭,在這位年輕的狀元郎手里,竟如此順從。
當最后一根手指被掰開,張茂的掌心徹底暴露在火光之下。
赫然間,半塊玉佩,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!
那玉佩的斷口處嶄新無比,顯然是剛剛斷裂不久。玉質溫潤,在昏暗的火光下依然流轉著內斂的光華。
最關鍵的是,那半塊玉佩上,雕刻著一片龍鱗和一只猙獰的龍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