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說廬江郡?”
“正是!”
呂范索性開誠布公道:“不管我們求不求援,甘寧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奪取廬江郡,就算我們再不高興,他也會占領廬江郡,所以吳侯心中得接受廬江郡這個坎,得做好失去廬江郡的心理準備。”
孫權沉默片刻道:“如果我給甘寧一批糧食,或者一批鹽,能不能讓他放棄廬江軍,直接發兵丹陽郡。”
呂范搖搖頭,“吳侯還是沒有明白卑職的意思,卑職的意思是說,不管我們求不求援,不管孫賁有沒有偷襲南下,甘寧都攻打廬江郡,這板上釘釘的事情,他為此不惜和我們翻臉,廢除了雙方的盟約,這是他們既定戰略,和我們求援沒有關系。”
“我明白了!”孫權這才嘆了口氣。
呂范又道:“但我勸吳侯不要讓甘寧出兵丹陽郡,請神容易送神難,吳侯明白嗎?”
孫權點了點頭,“我完全明白了,讓我考慮考慮吧!”
呂范告辭走了,孫權負手在大堂上來回踱步,他在考慮黃祖之事,他現在才意識到,為黃祖和甘寧翻臉其實沒有必要,黃祖已經成為鄉下老財主,沒有軍隊護衛,派幾名刺客就可以把他解決,人頭帶回江東祭奠父親。
自己和甘寧爭執,其實更多是面子過不去,甘寧從大局考慮,都不殺黃祖,自己卻為意氣之爭丟掉了甘孫盟約,現在看來真是不應該啊!缺乏大局觀。
這時,侍衛在堂下稟報,“啟稟吳侯,張軍師求見!”
“讓他進來!”
不多時,張昭匆匆走進官房,躬身行禮道:“參見吳侯!”
“外面現在是什么狀況,吵鬧得厲害嗎?”孫權有些擔憂地問道。
孫權很擔心文官們爆發不滿,畢竟絕大部分文官都是反對出兵,兵敗就證明他們的反對沒錯。
張昭搖搖頭,“外面現在很安靜,安靜得有點可怕,沒有任何聲音,就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”
“為什么會這樣?”孫權有些不解。
張昭倒是心知肚明,但他有些難以啟齒,孫權看出了張昭的猶豫,便道:“軍師有什么話就直說,現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。”
張昭斟酌一下道:“這里面其實有三種情況,第一種是那些本身就支持孫賁的官員,他們會私下聚會慶賀孫賁勝利,但公開場合卻是沉默;
第二種類型是那些首鼠兩端,立場不穩的人,他們這個時候看不透局勢,不敢輕易站隊,所以也會沉默,這一種官員其實也是人數最多的。
第三種官員便是之前極力勸說吳侯不要出兵,但吳侯沒有采納他們的意見,導致最后兵敗,他們心中不滿,現在冷眼旁觀,所以也不會發表任何意見,三種情況交織在一起,導致現在整個江東官場都沉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