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野:“你們對這個葷素不忌啊……人間不是講究一生一世一雙人?”
禾梧意識到他的重點(diǎn)在哪里:“人間三妻四妾不計(jì)其數(shù)、女尊帝國也不一而足。修士求修仙,多途求知,或許才有風(fēng)月道成立吧?!?/p>
姬野抽動了下面頰,像是無形的貓胡須被人撓了下,“是這樣嗎……”
他不再多言,起身離開。
禾梧看他的背影,白發(fā)落在腰臀,身姿挺拔、高大,消失在窗外的盡頭。
他的態(tài)度令她捉摸不透。
禾梧聽了裴照的提示,強(qiáng)制承影劍吐納玄天霜靈氣,數(shù)個時辰過去,的確有些成效。
器為人用,的確是這個道理。
夜色越來越深,姬野沒有回來,也沒有識海傳喚她。
禾梧雖告訴自己專心修煉、火來水掩,將來兵擋。
但總有一兩次思緒跑偏:姬野去哪里了?他會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掩蓋了瓏州靈脈被心弦術(shù)截斷的事實(shí)嗎?
如果實(shí)情暴露,自己能否用尚未造成惡劣后果的話術(shù)穩(wěn)住姬野不要對荀音動手?
思慮交加,她難得地睡了過去。
意識如同沉入溫暖的深海,四周的界限變得模糊。
禾梧再次“睜開”眼時,她立于一片無法理解的宏大空間之中。
腳下是冰冷光滑的材質(zhì),非玉非石,暗沉如凝結(jié)的夜,卻隱隱流動著星辰般細(xì)碎的微光。
巨大的、需十人合抱的立柱拔地而起,直插上方無盡的幽暗,柱身上雕刻著早已失傳的古老圖騰,那些扭曲的線條與猙獰的形象,仿佛記錄著宇宙初開時的蠻荒與廝殺。
塵土被時光碾壓了千萬年的蒼茫,沉浮著。
禾梧向前走,兩側(cè)有殘損的兵器或插或躺,金屬浸染了干涸血液的銹腥。
她感到一種有若無的的威壓,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空間,讓她本能地感到呼吸困難。
這里沒有風(fēng),卻有無形的寒意刺入骨髓。
死寂本身便是一種震耳欲聾的宣告。
她茫然四顧,身形在這空曠得令人心慌的殿宇中,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。這是何處?
視線不由自主地被牽引,投向那至高之處。
在大殿的盡頭,數(shù)級寬闊得超乎想象的臺階之上,是一個巨大的、由某種不知名獸骨與玄色金屬熔鑄而成的王座。
王座的靠背高聳,形如展開的巨翼,又似猛獸擇人而噬的利齒。
而王座之上,端坐著一個身影。
那是一個……非人的存在。
他身姿挺拔魁偉,即使坐著,也給人一種山岳般的壓迫感。
墨黑的長發(fā)未經(jīng)束縛,狂放地披散而下,幾縷垂落在額前,襯得那張臉俊美得近乎妖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