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適宜的水溫對他來說是灼傷似的。
禾梧的目光不帶一絲情欲,像觀察作畫手法一般,一寸寸在他軀體上游離。
烏黑濡濕的發貼在頰邊,更襯得那張臉清秀得過分,仿佛一件名窯新出的薄胎瓷,光潤之下,透著易碎的脆弱。
禾梧眨了眨眼,短短數日,她便不太記得楚子虛的容貌了,除了年紀小以外,竟沒留下什么印象。
其實他的姿容清秀,氣質柔和如雨。
算得上同門里喜歡清淡口味的長相。
水珠沿著他流暢的頸線滑下,流過那尚顯單薄的鎖骨,再匯入那一汪微漾的清波里。
熱氣將他的肌膚蒸騰出淡淡的緋色,如同上好的白宣上,被極小心地暈染開一抹初春的桃紅。
他的手指修長,緊緊攥成拳心,手臂繃出道道青筋,止不住地顫抖。
禾梧蹙眉。
楚子虛完全沒注意到有人看著他。
他的眼睫低垂著,沾了細小的水珠,每一次顫動,都像蝶翼振翅,承載著不堪一掬的疲憊。
水面之下,少年的身體輪廓是朦朧而柔和的,每一道線條都還未染上成年男子的硬朗。
大部分皮肉,都有著淡白色的紋路蔓延,不規則,像是書法家丟棄的墨筆,又或是被人踐踏的花枝。
“好了沒啊?”識海傳來姬野不耐煩的聲音:“你不會看進去了吧?”
禾梧的視線不經意掠過那片水汽最濃處——
楚子虛恰好轉過身,伏在浴桶邊,小幅度地顫抖,鼻腔發出壓抑不住的痛吟:“啊啊……啊……”
在他光滑的背脊上,一朵栩栩如生、線條妖異的青白色蓮花印記,赫然映入禾梧眼簾!
禾梧腦中“嗡”的一聲,理智的弦瞬間繃斷。
如果青奴印在她體表接著異化,就會在她下腹部形成類似的蓮花妖紋。
原來楚子虛也是是受害者之一!是同遭薛引毒手之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