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頓了頓,又補充道,試圖將這頭兇獸的注意力引向更廣闊的調查面:“而前輩您修為通天,可以趁此機會,從其他方面著手調查,雙管齊下,效率更高。”
姬野盯著她,那雙非人的金眸里光芒流轉。
“……你是純陰血脈。”
禾梧心頭一跳,背后瞬間沁出冷汗。她強行鎮定,“是。”
……折辱鼎爐的可從來不止人族。
姬野又盯著她看了幾息,那目光銳利得幾乎要將她剝開。
純陰血脈,要是掉進南湘樓蒼梧神雀本體那里去,怕是得燒成灰吧?
那臭鳥純陽圣骨來著。要不是有避火珠那破珠子,哪還能風流三界、搞一堆破小人出來。
最終,他似乎是認可了這個說法,或者說,他身為世間唯一尚存、且需盡量避免直接涉入修真界具體因果的靈尊獸神,本身也需要像禾梧這樣處于漩渦中,卻又暫時不被各方重點關注的“棋子”去處理一些明面上的事情。
“隨你。”他最終冷哼一聲,算是默許了禾梧的提議,“也別讓我等太久。下一次我可不會遲著等你的借口。”
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似乎隨著他話語的松動而稍稍減退。
禾梧心下稍安,知道這是自己爭取到的寶貴空間。
但她深知與這等存在打交道,被動等待無異于將生死交由他人掌控。她需要更多的主動權,哪怕只是一絲。
于是,禾梧抬起頭,目光清亮地望向他,問道:
“之后您預計何時會來找我?”
正準備離去的姬野身形一頓,徹底凝實回來。
他金色的豎瞳因訝異而微微收縮,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荒謬的問題,眉頭緊鎖,明顯不悅,他居高臨下地質問:
“怎么?何時喚你,還要事先向你稟報不成?”
能讓他用是她的福氣,還想蹬鼻子上臉不成。
他的不耐幾乎化為實質的壓力,再次彌漫開來。
尋常修士在他這般注視與質問下,早已肝膽俱裂,跪地求饒。
然而禾梧卻只是微微抿了抿唇,并未退縮。
她迎著他的目光,輕輕開口:“我是女兒身。”
五個字,輕飄飄的。
卻像是一道無聲的驚雷,炸響在兩人之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