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侍應下,魚貫而出。
趙嬿道:“去吧,魚兒主動游過來了。”
禾梧脖子隱隱作痛,行禮退下主殿。
殿外山巒如舊,天的盡頭卻有殘陽如血,涌動如潮。
武神將臨。
暮色四合,山景在夕陽的余暉下流淌著近乎凄艷的瑰麗。
抬眼可見嬿宗范圍內的崎霞山紅梅如云,禾梧獨自站在護山大陣邊緣之外的山風中。
衣袂翻飛,身形單薄,卻站得筆直。
她沒有選擇躲在陣法的庇護之后。
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,那樣的躲避幼稚且徒勞。
若姬野真要殺她,縱使在嬿宗最深處,也不過是他多揮一次爪的事。
既然如此,不如坦蕩一些,站在這里,用這份坦誠,賭一線生機,也展示她所謂的“誠意”。
她沒有等太久。
雙目前方的空氣仿佛被無形之力熨燙,微微扭曲起來。
下一瞬,一道挺拔悍利的身影便突兀地出現在那里,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,與陰影融為一體。
非人的、帶著野性與漠然的金色豎瞳。
姬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只一瞬,劍眉便蹙起,毫不客氣地直言:
“好臟。”
兩個字,冰冷又刻薄。
禾梧立刻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。
邊雍南高她兩個境界,他的元陽精元即便在她初步運轉《種玉玄功》后,也如同吞下了一顆無法立刻消化的靈丹,大部分能量仍沉積在她經脈與丹田深處,緩慢煉化。
這種未曾完全吸收的“印記”,在姬野這等存在感知中,恐怕如同黑夜中的火炬般鮮明,且刺鼻。
禾梧目光平和,靜靜看著他,等待他的下文。
姬野的眸光毫不避諱地在她身上掃過,下移到她的小腹,仿佛能穿透皮肉,看到那團灼熱的能量。
他抬起眼俯視她。
“帶著別的雄性的東西見我,也不洗洗。”
雙修?眼前這個女人實力又增強了一點,不過也只是像螞蟻多長了一對螯足。
姬野話鋒陡然一轉,金色瞳孔中銳光乍現:
“你好算計,借老子的手拖延時間。”
以為有用嗎?
他話音未落,一股恐怖的巨力已然臨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