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厲害……
不瑕宗可是浮虛宮以外、和聽雪宗并駕齊驅的綜合性一等大門派。
禾梧想起修士也曾討論的熱門人物、除了苗未晞荀音之流,也有不少能人異士。
不瑕宗多法修,年輕一輩有雷靈根楚修士,想來或許就是眼前的楚子虛。
還真是,方寸天地里盡見天才修道人。
他沒來參賽,就是因為遭逢劫殺的變故嗎?
氣氛有些凝滯。
禾梧直接切入主題:“外面那件晾曬的,繡有‘滲月紋’的法衣,是你的?”
布簾被一只骨節分明卻蒼白的手輕輕掀開一角,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。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,眉眼清俊,此刻卻毫無血色,唇瓣干裂,眼神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。
禾梧蹙眉。
此人看上去年紀也太小了,而且周身竟縈繞著風燭殘年一般的氣流。
楚子虛看向禾梧,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一瞬,雙目茫然,隨即露出一絲苦澀。
“我……記不清太多事了。”楚子虛的聲音很低。
“只隱約記得,我似乎是不瑕宗的弟子,奉命執行一項清剿任務。目標是些墮落的劣等修士,有培育的爐鼎,也有修煉走火入魔、企圖逃往凡俗界作亂的瘋子。”
他喘了口氣,繼續艱難地回憶:“任務途中,恰逢突破關頭,雷劫降臨,但……失敗了。
心脈逆轉,靈力暴走,氣息紊亂,可能……可能因此被剩下趕來的當成了他們要剿殺的目標……一路被追殺至此。”
他看向滲月紋衣,眼神茫然:“那件衣服,是我醒來時就在身邊的,我記不清了。很多都模糊了,只記得我的宗門和這個名字。”
劍除此之外,禾梧也不知道說什么了。
楚子虛對她放下戒備,拂開床簾,露出上半身。
他穿著應是老婆婆孩子留下的舊衣,布料輕薄,透出纖瘦甚至有些嶙峋的身子骨。
他裸露在外的肩頸、鎖骨乃至隱約可見的胸膛上方,遍布著縱橫交錯的傷痕。
那些傷痕新舊疊加,有的呈焦黑色,邊緣帶著細微的閃電狀紋路,是狂暴雷法留下的印記。
有的則皮肉翻卷,如同被帶著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過,留下長條狀的暗紅色凸起,仿佛渾身上下尋不出一塊完好的皮膚。
禾梧心中暗驚。不瑕宗乃是名門正派,弟子修行雖需勤勉,何至于用到如此酷烈的手段,留下這般慘烈的傷痕?簡直像是經受了一場又一場的酷刑。
然而吃的苦頭并不適合作為共同話題來講,她眉頭微蹙。
忽然,在幾道鞭痕的間隙,她捕捉到了一些異樣——那并非傷疤,而是一種極淡的、幾乎與周圍膚色融為一體的白色痕跡,那痕跡的走向……隱約勾勒出蓮瓣藤枝般的輪廓!
蓮女印?!
禾梧腦中“嗡”的一聲,幾乎是條件反射,身體先于思考而動!
她猛地前撲,一手迅捷如電般扣向楚子虛的手腕命門,另一只手則直接探向他的衣襟,想要扯開看得更分明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