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葉吻別（瑤光客）（第4頁）

姬野嘴角扭了下，沒忍住往上翹，他早忘記禾梧吼過他了。

不過……他問：“那日你是夢魘了？我聽說你們人族若是在辟谷期左右心緒起伏，多半是還不太適應天地靈氣充當五谷填腹。你也不用太著急啊，這不是還有點距離。”

禾梧知道姬野是誤解了，但她不會透露瑤光客的存在，順水推舟地應了。

她道：“白日我聽前輩說，青龍前輩身消以化人間龍脈。”

她斟酌著詞句：“我得知，龍血金并非單純礦物，其性詭譎，能汲取生靈五感、熔煉萬物精氣以成自身……

我想到，既然青龍前輩化身龍脈，也是氣運之地，而龍血金又帶有如此特性，兩者之間是否會存在某種關聯？兼之前輩蘇醒后，應當還沒去過凡塵界。”

姬野聽著她的話，眉宇動了一下。

他聽出了禾梧的弦外之音——她不僅是在探討龍血金的信息，更是在為他找一個理由。

可以名正言順、放下修真界事務，先去人間查探龍脈狀況的理由。

明明就是隱晦在意他的舊友。

姬野心頭泛起一絲暖意。

雖方式迂回，卻顯得尤為難得。

姬野：“你從得來的消息，龍血金可不是什么普遍貨色。”

禾梧扯了個年份久遠的修真記事錄。

姬野哼了聲，“倒是沒錯。但這古卷是浮虛宮掌門寫的，中飽私囊，燒了別。有什么就問我。”

他接著道：“青龍如今身子骨都化作山川大地，無形無質了，還有什么好看的？”

他口中說著不屑，但緊繃的下頜線條似乎緩和了微不可查的一絲。

禾梧知道他心意動，需要自己給遞個臺階，便說：“凡塵如果能迎獸神親臨，或許靈脈都會更穩定些。”

“而且我自鼎樓外，徘徊四野，也好奇被獸神庇護的人間王朝。百相山有一日陣法，時間應該不打緊。”

姬野仿佛經過深思熟慮，才用一種“既然你好奇，我便勉為其難陪你看看”的語氣，佯裝平靜地說道：“好吧，雖說龍血金不可能和人間扯上關系，但借此機會親自探查一番，也免得你心中始終有這念頭，日后徒勞奔波。”

他語調松快，懶散地坐在木椅上，手指敲打著桌面。

若是虎尾現身，怕是都在輕飄飄地搖擺。

禾梧聽出了他話語里的應允，心中明白他接受了這份不著痕跡的道歉與建議。

她點了點頭：“前輩思慮周全。”

姬野心情放松，越聽禾梧客氣的口吻越難受，“別前輩前輩的了，叫我名字就行。”

禾梧一下子沒明白他的意思，眼神對上他夜里依舊金光熠熠的雙瞳，脫口而出：“姬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