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晚山洞黑暗中灼熱的喘息、細膩肌膚的觸感、還有她意亂情迷時低吟、蛇形般的紅袖在他們之間糾纏……破碎又香艷的畫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腦海,讓他心跳如擂鼓,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。
他低下頭,試圖用拍打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來掩飾窘迫,先前那大大咧咧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,只剩下肉眼可見的慌張和羞赧。
“奶、奶奶……有、有客人啊……”他聲音都結巴了起來,眼神飄忽,根本不敢再看禾梧。
老婆婆從廚房走出來,沒注意到孫子這異常的反應,笑呵呵地走過來,拉著裴照的胳膊,對禾梧介紹:“禾姑娘,別見怪,這就是我家那個不成器的皮猴子,裴照。”
她又轉頭對裴照說:“這是禾梧姑娘,方才雨霧大,我跌了跤,多虧了她好心送我回來。”
裴照被迫抬起頭,飛快地瞄了禾梧一眼,對上她那雙湖水般的眼睛,臉更紅了,聲如蚊蚋:“禾、禾姑娘……多謝你送我奶奶回來。”
原來她真的就叫禾梧啊。
嬿宗居然沒有騙人。
是薛引在騙他!
禾梧將他這番反應盡收眼底。
那次的意外,于她而言是宗主的紅袖劫發難,但裴照本性不壞、服務態度不錯,事后也還算君子,并未糾纏。
此刻在此地重逢,也覺得有緣罷了。
她面上卻不顯,只微微頷首,語氣平淡:“順手之勞。”
禾梧這情事內外區分開來的冷淡樣子聽在裴照耳中像是一把小勾子,讓他耳根的熱度又攀升了幾分,只能尷尬地“嗯”了一聲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老婆婆渾然不覺兩人之間涌動的暗流,依舊用那種談論收成般的口吻感嘆:“禾梧姑娘你不知道,我一輩子生養了七個孩子,你看看,潤生、裴照、江流、還有……當初撿回來的七個娃,按起生隨波照流陽排下來,也就活了他們仨。
孩子們都忙,這幾年,也就裴照來得勤,還能偶爾抽空回來看看我這老婆子。”
裴照被奶奶當著禾梧的面揭老底,更是窘迫,尤其是那收養排序,讓他覺得自己像被標了號,忍不住低聲抗議:“奶奶!您說這些干嘛……”
老婆婆卻不在意,“說起來,裴小照,你不是說你去參加什么勞什子試劍會,說要給我贏個什么凍蔬菜水果的冰、冰箱子回來嗎?”
“那叫冰晶盒啦——我胡扯的,我能做。改天給你做個兩人高的、凍白菜精都行。”
老婆婆滿意地點點頭,轉而開始自豪地炫耀,拉著禾梧指向屋內的桌椅板凳、廚房方向:“小禾你看,這屋里結實的家伙什,廚房那口特別好用的鍋,都是我們家裴照親手打的!他可在浮虛宮學煉器呢,有出息吧!家里的鍋碗瓢盆,都是他弄的,好用得很!”
禾梧目光掃過那些靈光內蘊卻樸實無華的物件,心知難怪尋常小院也能有法寶數不勝數。
這裴照在煉器一道上確實頗有天賦。
她順著老婆婆的話,真心實意道:“裴道友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器修。”
這夸獎聽在裴照耳里,讓他莫名想起了那晚她意亂情迷時也曾含糊地夸過他“好厲害”……
他頓時血氣上涌,整張臉漲得通紅,連連擺手。
“不、哪有、不是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