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夢有痕(淺h)
禾梧一個頭兩個大,感覺太陽穴都在突突直跳。
她用力甩開姬野的手,走到門邊,卻沒有開門。
她隔著門板,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坦誠,對門外門內的人表明態度:
“裴照,你的心意我領了。但我是媚修,走的早已不是傳統意義上,一男一女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結道侶路數。
風月無情,媚骨天成,你對我的情感若是男女之情,并非長久。你年紀尚輕,莫要因一時沖動,誤了清修正道。”
她的話像一盆冷水,試圖澆熄門外青年的熱情。
然而,裴照的回答卻出乎意料的迅速和堅定,隔著門板傳來,帶著不容錯辨的認真:
“我不介意!”
他似乎怕禾梧不信,又急急地補充道,甚至搬出了自家奶奶作為佐證:“禾梧,我真的不介意!什么傳統不傳統,正道不清修的,我喜歡你,想對你好,想成為對你有用的人,這就夠了!
我奶奶,裴,裴思昭。她前后嫁了三個老伴,現在跟我們念叨起來,記憶最深、覺得最快活的,不是相處最久的那一個,而是里面最主動、也是長得最好看的那一個老頭!”
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樸素的、源自凡間生活的豁達:“她說那時候最快活,不留遺憾。
所以我覺得,喜歡就是要主動,要爭取!至于以后怎么樣,誰說得準呢?至少現在,你我因試劍大會結緣,這不是很順其自然嗎?”
裴婆婆一生養育了七個孩子,從凡間到修真洲陸,活了幾十個年頭,或許只是修士不屑一顧的甲子一顧,卻是千百個真實智慧的結晶。
門內,禾梧徹底怔住了。
這番歪理,聽起來荒謬,卻又奇異地……打動人心。
那份純粹的熱情和不顧一切的勇氣,像冬日里的暖陽,燙得她心尖微顫。
而姬野在聽到裴照不僅沒被勸退,反而變本加厲,甚至搬出自家的“光輝事跡”來支持他獻身時,那張妖孽般的臉已經黑得能滴出墨來。
他盯著那扇隔開了外面那只“狂蜂浪蝶”的門板,眼神危險,開始認真思考現在能否沖出去給裴照一個“深刻”的教訓。
禾梧制止了他這種危險的想法:“前輩,你不會對他動手吧?”
姬野眉毛一抖,“當、當然不會。”
禾梧轉過臉,對著門外說:“……你說得對,當日紅袖招是意外,但現在不是。若你我日后有緣,我會給你我的答案。”
裴照在門外笑了,他說:“喂養劍器,不用太心軟。那是你的器。”
禾梧眉梢一挑。
裴照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劍器。
她嗯了一聲,眼神柔和了些。
“下次再會。”
姬野:“他走了,輪到我了吧?”
禾梧:“前輩想說什么?”
姬野:“你們對這個葷素不忌啊……人間不是講究一生一世一雙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