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發現,一直在天啟皇帝跟前的魏忠賢,已經橫在了他與天啟皇帝之間。
魏忠賢是何等聰明之人,事情已經敗露,王雄必死無疑,他就在御前,倘若一旦有什么想不開的,作為細作的同黨,弄出刺駕之類的事來,可就說不清了。
所以魏忠賢顯得格外的激動和緊張,只死死地盯著王雄,防備王雄的一舉一動。
王雄真是欲哭無淚,百口莫辯,他艱難地擺了擺手,示意自己冤枉,九千歲難道不信我嗎?
我只是貪,可絕不敢反啊。
……
而此時的天啟皇帝,則是背著手,依舊激動得說不出話來。
倒是那誠意伯劉孔昭立即開始和兵部侍郎王雄保持了距離,表面上不露聲色,身子卻慢慢地挪騰著,離遠了一點,再一點。
開玩笑……我只是朋友嫖妓被打而已,和你這等細作的同黨,可不一樣的。
王雄似已驚覺這等氣氛,他心里知道,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機會了,于是連忙噗通一下跪地,而后……哭喪著臉道:“冤枉啊……”
顯然,天啟皇帝現在是沒心思顧著他的。
這是一條大魚啊,這個人……作為李永芳的女婿,且又為建奴的三等副將,負責的乃是策反大明上層軍將的職責,拿住了這么一條大魚,若是萬歷先帝泉下有知,不知有多欣慰啊。
天啟皇帝激動得竟有些哽咽,他對周遭的情況全然沒心思去顧慮,而是豎著耳朵,繼續靜聽。
……
而在這囚室里,張靜一已重新落座,他正凝視著武長春。
在他的心里,已經有了一個結論。
武長春這種人……是絕對怕死的。
若是不怕死,豈會做漢奸?
現在既已乖乖的開了口,那么接下來的溝通,便順暢了。
“武副將?”張靜一輕輕地道。
“不敢,此乃偽職。”武長春態度已經大變,他誠惶誠恐地看了張靜一一眼。
張靜一點點頭,命書吏去斟茶來,又對人道:“將他松綁。”
一旁的校尉便立馬給武長春解了繩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