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罷,上前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茶壺,給魏忠賢沏茶。
魏忠賢手指著劉讓,對張靜一道:“錦衣衛指揮使僉事,你可認得?”
張靜一無語,他很清楚,魏忠賢給自己出了個難題。
他是什么呢?他只是區區一個百戶而已!
而指揮使僉事,相當于指揮使的副官之一,在錦衣衛之內,地位等同于他的領導的領導。便是千戶劉文見了他,也是要下拜行禮的。
可現在,魏忠賢讓劉讓來斟茶遞水,他這個百戶該怎么辦?
這分明是給他下馬威的。
請我來府上,原來……是想嚇唬我?
官場上的規矩,還是要遵守的,眼見著劉讓要給他沏茶,張靜一忙起身道:“卑下見過僉事?!?/p>
劉讓卻是不回應。
魏忠賢大笑道:“好啦,都說了,這里沒有外人,不必管外頭的虛禮客套,張百戶啊,咱一向是很器重你的?!?/p>
“能得魏哥器重,實在……”
魏忠賢唇邊的肌肉下意識地抽了抽,他覺得張靜一一口一個魏哥,已經將這天聊死了。
索性,魏忠賢揮揮手,突然失去了裝逼的興致。
劉讓便乖乖地擱下茶壺,退了下去。
“明人不說暗話吧。”魏忠賢一下子收起了微笑,板著臉道:“這幾日,咱心情很不好,若不是你送來字畫,咱也不會對你這般客氣,一直以來……”
張靜一好奇寶寶似地打斷魏忠賢的話道:“魏哥,為何心情不好?”
魏忠賢:“……”
似乎這一問,終究還是觸動了魏忠賢的心事。
某種程度而言,他本不可能回答張靜一這種問題的,可此刻,他吁了口氣:“咱夫人病了,至今未愈,病情還有加重的跡象?!?/p>
“呀。”張靜一輕輕的一聲驚呼。
他當然知道,魏忠賢的夫人正是天啟皇帝的乳母客氏了。
他不由道:“嫂子病了?怎么不早說?!?/p>
一聽嫂子二字,魏忠賢眼里已掠過了殺機。
他媽的!
可終究,魏忠賢不得不沉住氣。
一方面是因為堂堂九千歲,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置氣,實在很跌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