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靜一看了她一眼,語氣慎重地又道:“我會盡力保住孩子的。”
張素華此時眼淚盈眶起來,帶著幾分愧疚道:“就怕連累了張家。”
“請妹子放心。”張靜一感慨道:“大不了,丟爵罷官罷了,陛下是個心善的人,總不至要我的性命。”
張素華早已沒有了家人,在宮中也是無依無靠,完全是憑借著肚子里的孩子,才支撐著活了下來,如今在這張家,方才體嘗到了家庭的溫暖,此時忍不住看一眼三哥,點點頭:“嗯。”
張靜一說著,又去逗弄孩子,只是長生的性子似乎很好,除非張靜一捏他不可描述的地方,令他吃痛,絕大多數時候不是慵懶的打鼾睡覺,便是笑一笑。
當然,這種笑更多的是無意識,此時的孩子還沒辦法控制自己。
看著這個乖巧可愛的孩子,張靜一似乎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為了滿月的事,張家本要遍邀親朋好友,不過因為陛下可能駕臨,這時便不能什么人都請了。
至于接駕的事宜,張家更是操碎了心。
張靜一甚至已打算調撥百戶所的校尉們到時來巡守,以備不測。
布置了一番之后,大抵覺得沒什么疏漏,這才心里踏實一些。
到了七月十九。
這一日的清早,天啟皇帝早早的便起來了。
宦官則給天啟皇帝梳了頭,魏忠賢便笑吟吟地道:“陛下,祭祀的儀仗已經預備好了,這一次,只怕途徑了張家之后,當真需去黃陵一趟,不然列祖列宗們要發怒的。”
天啟皇帝便笑道:“朕正有此意。”
畢竟……不能老是騙祖先,祖先們也不容易,忽悠一次就夠了。
天啟皇帝在宦官的張羅之下,穿上了吉服,隨即道:“朕已命人召信王來見駕了,讓他陪著朕一道去吧。”
魏忠賢一聽,皺眉起來。
很明顯,這打亂了魏忠賢的陣腳。
陛下要和信王一起去祭祀祖宗?
這顯然是一個信號,莫非是……陛下當真將立嗣的事當了真了?
有了將來傳位給信王的打算?
魏忠賢一面說是,一面下意識的抬頭起來。
卻見天啟皇帝也不由得嘆息了一聲。
一下子的,魏忠賢全明白了。
陛下似乎覺得自己生下子嗣無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