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”管邵寧顯然很是意外,詫異道:“學生聽說,河南布政使司出現了大規模的流寇。”
“不是讓你去剿寇的,而是讓你去管理,陛下敕我封丘三千頃地,此地甚大,需要有人打理,你去之后,只做一件事,筑城,照著這個來筑。”
說著,張靜一將案牘上的圖紙推到了管邵寧這邊。
管邵寧撿起,低頭看了看,他如今也算是經驗豐富了,只一看,便曉得這是一處軍鎮。
“恩師這是想……”
張靜一便板著臉道:“不必問原因,你需要多少人力!我給,需要多少錢糧,我也給!封丘這地方,這一年,理應是太平的,我會調撥錦衣衛和第一教導隊和第二教導隊隨你去,保護你的安全,你只需做一件事,就是給我將城筑好。”
管邵寧不免皺眉道:“河南布政使司大亂,四處都是流民和流寇,難道不管嗎?”
張靜一很直接地吐出了兩個字:“不管。”
“百姓們衣不蔽體,食不果腹呢?”
張靜一沉著臉:“也不管,就算想管,也已顧不來了,至少現在不要管。可征用當地的良民,會同我們調撥去的匠人筑城,不惜一切代價,至于其他的……現在都不是時候。”
管邵寧看著張靜一認真的表情,最終點了點頭,但還是有些忍不住詢問:“恩師這樣做,是為了什么?”
張靜一想了想,卻是道:“你真想知道?”
管邵寧肅穆地道:“學生真的想。”
張靜一道:“你我師生,確實不該有所隱瞞,只是說出來了,有些犯忌諱。”
管邵寧一揖:“我與恩師,休戚與共,恩師命我去封丘,學生絕不敢推辭,只是,學生總該知道理由。”
張靜一便道:“我覺得那些流寇造反的姿勢有些不對,他們只知為何而反,卻不知造反的目的是什么,所以恩師教教他們,正確的姿勢該是什么樣子。”
管邵寧大驚。
他畢竟是讀書人出身,實在未曾想過,自己將要走上這一條道路。
“怎么,有什么不對?”
管邵寧神情凝重地問:“恩師將反?”
“我不反。”張靜一的神色很是真摯,接著道:“我世受國恩,其他的天子也就罷了,可陛下對我恩重如山,并非是我愚忠,只是實在干不出這樣的事,所以天下人都反,我也不會反。”
管邵寧:“……”
送走了一頭霧水的管邵寧。
張靜一則趴在書案上,提筆,寫下一道道的命令。
錢糧。
匠人。
軍校兩個教導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