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彼此之間的口供有矛盾,又或者其他。
卻發現,這口供幾乎沒有任何的問題。
可以說是毫無瑕疵。
以至于張靜一都懷疑人生了,莫非……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,這衛時春當真是大奸大惡之徒?
這般一想,便越發的覺得不可思議。
終于,張靜一將供詞放下,道:“陛下……衛家歷代都為宮中信重,這些年來,也立過不少的功勞,這樣的人……竟喪心病狂至此,卻是臣沒有想到的……不過……臣以為,此事事關重大,單憑供詞,就認定一個伯爵大逆不道,這會不會有些不妥?”
天啟皇帝冷笑道:“就是因為衛家的歷代祖先都是赤膽忠心之人,這衛時春才如此可恨。這案子如此之大,當然不可能只相信這些供詞,田爾耕,你命人……將這些人犯……統統押入宮中來,朕要親審。”
一聽天啟皇帝要親審,張靜一才松了口氣。
田爾耕此時精神奕奕,他知道,自己表現的時候來了,立馬道:“是。”
于是,田爾耕匆匆而去。
此時,天啟皇帝緩緩地站了起來,背著手,來回走了幾步,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,口里道:“他竟還敢害朕,朕有哪一點對不起他們衛家的……愚蠢,實在愚蠢!”
魏忠賢在旁連忙勸道:“陛下的身子不好,還是不要動怒才好。”
天啟皇帝氣呼呼地道:“朕偏要動怒如何?”
魏忠賢:“……”
天啟皇帝隨即駐足,又唏噓:“你說……為了錢,怎么就敢做出這樣的事?朕已經給了他們衛家足夠的富貴了,卻還是貪婪無厭。”
他一個人發火,魏忠賢反正不勸了。
張靜一有了魏忠賢的前車之鑒,自然也不吭聲。
天啟皇帝身子確實還有一些虛弱,因而痛罵之后,忍不住咳嗽。
天啟皇帝又是嘆息:“你們為何不做聲?”
魏忠賢憋了一會兒,才道:“陛下圣明。”
天啟皇帝便瞪著他:“……”
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,田爾耕總算是去而復返,他這一次領著周正剛來了。
只是天啟皇帝不喜周正剛,便擺著冷臉,口里道:“欽犯都帶來了?”
周正剛上前道:“陛下,都押來了。”
“一個個帶上來。”天啟皇帝坐下。
最先被押進來的,乃是衛時春的大兒子衛家生。
衛家生穿著囚衣,渾身帶著鐐銬,他已二十多歲,此時卻是蓬頭垢面,低垂著頭,一副戰戰兢兢,且好像是膽怯的樣子,竟是不敢抬起頭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