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這里有人按時送吃食來,至于睡覺,這成國公府的家眷都已被押走,這后宅就有許多現成的空房間可睡。
鄧健干勁十足,且十分嚴厲,所有人都必須得經過重重的檢驗,而且在金銀全部重新裝箱后,便貼上封條,編上字號,運出這府邸之前,任何人都不得不輕易離開這里。
“都好好干,這一次干好了,陛下肯定有所賞賜,虧不了咱們,說不準,每人能賞一筆銀子么?”
“別說啦,鄧副千戶?!庇腥税欀碱^道:“再提銀子,我便想嘔了?!?/p>
鄧健踹了那人一腳,罵罵咧咧道:“老子現在是正千戶了,不是副的,誰若是再敢說副,打斷他的狗腿?!?/p>
眾人悻悻然,繼續去賣力搬運。
…………
張靜一卻在夜里下了值的時候,抵達了新獄。
皇太極在這里虛度了幾日的光陰。
日子依舊難熬,他很想找人說說話。
給與他的待遇,已經越來越好了,不過這種物質上的待遇,并沒有讓他的處境好多少。
他一直在咀嚼和回味著張靜一的話,其實他很清楚,八成張靜一的話是對的。
大明已開始慢慢的調頭,在接下來,不斷的損耗之下,只有十幾萬戶的建州人,只會被慢慢的放血,最終一點不剩。
不過……皇太極心里依舊有著不甘。
或許,張靜一的話有夸張的成分。
那一場紙上談兵,就像兩個人在虛空里比劃的對手,皇太極不得不承認,自己輸了,至少在一場論戰之中,建州是沒有未來的。
皇太極其實也不知自己的選擇,到底是對是錯。
倘若張靜一說的是對的,那么他雖是投靠了明廷,可至少能拯救無數族人的生命,至少可以讓他們繼續活下去。
只是這幾日,時間變的格外的漫長,他一直在懷疑和自我懷疑中不斷的煎熬。
直到這獄中,突然有了許多響動,似乎有大量的人關押進來。
他甚至還隱隱聽到了哭泣的聲音,似乎在說著什么。
有人甚至道:“公爺怎么能做這樣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