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渴癥算不得絕癥,卻也是極其麻煩的,基本上很難痊愈,只能用藥物控制、緩解。
如果周虎是個尊貴人兒,還好些,自有府醫(yī)、甚至是太醫(yī)為他定期看診,及時調(diào)整藥方。
偏偏周虎不是,他就是個比尋常百姓略好些的小吏。
別說定期看診了,估計就是長期用藥,他也未必負擔得起。
柳無恙這個通曉醫(yī)理的犯人,就方便多了,既不用給錢,還會無比用心地為周虎診治。
畢竟,現(xiàn)在柳無恙的小命都捏在周虎的手里。
她若敢不進心,周虎就能要了她的命。
在流放路上,死掉幾個犯人,都是正常的。
只要不是太過分,官府都不會追究。
所以,包括柳氏在內(nèi),王家上下,幾十口人的性命,都由十來個官差說了算。
如果誰得罪了官差,鞭笞、杖責都是輕的,一個弄不好,就會死在荒郊野外。
柳無恙為了自己的小命,她也會竭盡所能的為周虎調(diào)理身體。
其二,張三郎可能是為了賺錢。
這一路上,沿途都有草地、樹林、山野。
這些地方就會有不同種類的草藥。
張三郎完全讓柳無恙將發(fā)現(xiàn)的草藥說出來,并找好范本,驅(qū)使其他犯人,拿著范本在山林里尋找。
這些人犯,簡直就是免費的勞力。
他們不但能夠幫忙采藥,還能負責后續(xù)的炮制、運輸?shù)鹊裙ぷ鳌?/p>
可以說,張三郎等官差們,只需要監(jiān)控好人犯,就能得到可以賣錢的藥材。
藥材,可比尋常貨物值錢多了,還是無本的買賣!
而這一切的基礎(chǔ),就是柳無恙的醫(yī)術(shù)。
柳無恙快速地想到了這些,她躬身站著,態(tài)度很是謙卑。
“柳氏,你說得沒錯,我這位兄弟,果然得了消渴癥!”
張三郎一雙虎目,眼神凌厲地看著柳無恙。
上過戰(zhàn)場的他,氣勢本就不俗。
當他這般冷冷地盯著一個人的時候,鮮少有人能夠撐得住。
柳無恙就是那極少數(shù)的個例。
她看似像個本分的奴婢,實則面不改色,身形也沒有搖晃。
張三郎挑眉,這奴婢,竟不怕他!
有點兒意思!
到底是故作堅強,還是真的不懼不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