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風卷著焦土的氣息灌進林塵的領口,他卻覺得渾身輕快,像是壓了二十六年的巨石突然被掀翻。
指節抵著心口,那里的心跳聲像擂動的戰鼓,每一下都震得胸腔發燙——不是從前那種灼燒般的痛,而是鮮活的、蓬勃的,仿佛有團火在血肉里重新燒了起來。
"林塵?"蘇璃的聲音像片羽毛,輕輕掃過他發頂。
他轉頭,看見少女眼尾的朱雀胎記泛著淡紅,像被什么力量喚醒的活物。
她的手還攥著他的手腕,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滲進來,與他體內流轉的金紋力量撞出細碎的火花。
那火花飄到半空,竟凝成雙色的小燈,在兩人之間忽明忽暗。
"金紋。。。。。。徹底穩了。"林塵啞聲開口,喉結動了動。
他想起三個月前第一次覺醒金紋時,那些紋路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血管,疼得他在地上滾了整夜;想起上周為了壓制暴走的力量,他在冰窖里凍了三天三夜,睫毛上結的冰碴子掉下來能扎穿木板。
可現在,那些曾讓他恐懼的紋路正順著脊椎舒展,在后背勾勒出模糊的龍形,溫順得像被馴服的野獸。
"這是。。。。。。融合鏡影的效果?"岳山的唐刀突然在刀鞘里發出嗡鳴,驚得眾人抬頭。
這位武術世家的傳人正瞇著眼睛打量林塵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刀鐔,"我練了二十年鐵布衫,沒見過這樣的氣血流動。
你現在站著不動,我都覺得被刀尖子指著后心。"
林塵低頭看自己的手掌。
月光下,金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去,卻在皮膚下留下半透明的痕跡,像是某種被歲月磨蝕的古老圖騰。
他輕輕握拳,風從指縫里竄出來,卷著十丈外燒焦的樹干"咔"地折斷——不是之前那種狂亂的爆發,而是精準的、收放自如的力道,像用刀背敲核桃,分寸拿捏得剛好。
"好小子。"
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
柳清風不知何時走到了眾人身后,佝僂的背挺得筆直,渾濁的眼睛里泛著水光。
他伸手虛按在林塵后頸,枯瘦的手指剛要觸到那龍形金紋,又像怕驚著什么似的縮了回去:"當年你師父抱著你跪在我門前,說這孩子命里帶煞,得用武道家的剛正磨一磨。
如今看來。。。。。。"他喉嚨動了動,沒說完的話被山風卷散。
林塵突然頓住。
他的識海里,除了自己沉穩的心跳,還多出一縷極輕的嗡鳴。
像是古寺里沉睡百年的青銅鐘,被一根羽毛輕輕撩動,震出綿長的余韻。
那聲音越來越清晰,竟與他左腕"武"字刺青下的跳動同頻——那里的皮膚微微發燙,像有活物在血管里游弋。
"看天!"
蘇璃突然拽他的衣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