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男人眼底的光,像被暴雨澆不滅的火種。
蘇璃的指尖突然按上他后頸。
朱雀胎記的溫度透過皮膚滲進來,帶著她獨有的冷香:"混沌氣里有陰陽家的鎮靈咒。"她的聲音輕得像耳語,"若你選冰淵,我替你引開三息。"
我妻善逸的雷弧"噼啪"炸響,這次沒縮在他身后,反而纏上了蘇璃手腕。
少年的日輪刀映著金芒,刀身不再發抖:"善逸。。。善逸也能撐三息!"他想起炭治郎在無限城說的"恐懼不是弱點,是活著的證明",此刻后背的冷汗都被雷弧烤成了白霧。
柳清風的影子突然爬上林塵腳踝,像雙溫暖的手托著他。
老者的聲音混著金紋流動的輕響:"三百年前那孩子跳火山前,懷里的鼎紋和你左臂一樣。"他缺牙的嘴咧開,"他說鎖是用來被砸的,不然要拳頭干什么。"
林塵的左手按在刺青上。
那里的灼熱感已經蔓延到整條胳膊,像有活物在皮下翻涌——不是封印,是火種。
他想起八歲時父親教他打第一套長拳,說"拳要硬,心要熱";想起十七歲地下拳場,被打趴下七次,第七次爬起來時,看臺上的孩子們舉著用作業本疊的"林哥加油";想起三個月前蘇璃替他擋毒箭,血濺在他臉上時,她染血的唇還在笑。
"他們用血脈當鎖,我就用拳頭砸斷它。"林塵輕聲說,聲音卻像重錘敲在金紋人形心口。
他轉向蘇璃,她的朱雀胎記紅得要燒穿皮膚;看向岳山,唐刀在他手里泛著溫潤的光;看向善逸,雷弧里躍動著他從未見過的堅定;最后看向柳清風,老者的影子里,似乎有更古老的金紋在呼應。
他伸出手,指尖先觸到冰淵。
剎那間,源初空間像被捏碎的琉璃盞。
金紋人形的光膜"轟"地炸開,黑鱗霧氣裹著血銹味撲面而來;岳山的唐刀劃出半弧,卻只割到一片虛空;蘇璃的骨玉迸出刺目紅光,纏住林塵手腕的瞬間被撕裂成星屑;我妻善逸的雷弧連成網,卻在觸到霧氣的剎那"滋啦"作響,少年被震得撞在青石板上;柳清風的影子發出一聲嘆息,消散前最后一絲金芒沒入林塵眉心。
林塵的意識被扯入黑暗深淵。
他聽見自己骨骼碎裂的脆響,看見源初空間在身后坍縮成一個光點,聽見蘇璃喊他名字的尾音被風聲撕碎,岳山的唐刀嗡鳴逐漸模糊,善逸的雷弧最后炸響像極了炭治郎的日輪刀斬鬼時的清越。
然后,無數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。
"背叛者!"
"你可知那鼎里鎖的是何物?"
"血脈是墻,你要拆了它,放洪水淹沒人間?"
林塵的意識在黑暗中漂浮。
他想握拳,卻觸不到自己的手;想睜眼,卻只有無盡的黑。
但他清楚地感覺到,左臂刺青下的金紋正在瘋狂生長,像要掙破這具"囚徒"的軀殼——而在更深處,有團火正在蘇醒,那是父親的拳譜、蘇璃的骨玉、岳山的唐刀、善逸的雷弧,是所有他護過的、護過他的人的目光,正在把黑暗燒出一個洞。
黑暗中,林塵的意識漂浮不定。
他聽見更遙遠的地方,有個聲音在笑,像極了光膜里那個戴武冠的"自己",在咳血時說的"值得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