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意思。”一直沉默的柳清風突然撫須輕笑。
他瞇著眼睛盯著殘影的動作,枯瘦的手指在身側輕輕敲擊——殘影每次揮動手臂時,左肩總會比右肩慢半拍;凝聚雷光時,眼底閃過的不是冷冽,而是……不甘?
老者的目光逐漸發亮,像是發現了什么至關重要的破綻。
柳清風的枯指在身側敲出細碎的節奏,每一下都與殘影的動作軌跡重疊。
當殘影第三次凝聚雷光時,他的瞳孔陡然收縮——那道雷光里翻涌的氣勁,竟與林塵三年前在拳館被黑拳高手圍攻時,因恐懼而失控的氣勁如出一轍。"原來如此。。。。。。"老者低笑出聲,聲線里帶著破局的篤定,"它雖有你的力量,卻沒有你的意志。
那些被你親手斬斷的猶豫、被你踩碎的怯懦,在它身上反而成了枷鎖。"他轉頭看向林塵,目光灼灼如炬,"小友,真正的破綻不在它的招式里,在你心里。"
"怕、怕什么啊——!"我妻善逸的聲音帶著哭腔炸響。
少年的膝蓋還在打顫,可握刀的手卻穩得驚人。
雷之呼吸的淡青紋路順著手臂爬上脖頸,額角的汗珠被雷光映成細碎的星子。
他突然想起在無限列車上,那個蜷縮在角落發抖的自己,想起香奈乎說"害怕的話,就和害怕的自己一起戰斗"。
此刻舊王殘影的氣息像塊滾燙的烙鐵,在他掌心的印記上灼出刺痛——那不是敵人的威脅,是某種更熟悉的。。。。。??謶值墓缠Q。"它害怕!"善逸的刀鞘重重磕在焦土上,雷光順著刀身炸裂成網狀,"它怕你做出不一樣的選擇!
怕你不再被過去的自己困??!"
林塵的呼吸陡然一滯。
善逸的吶喊像把重錘,精準砸在他緊繃的神經上。
焦土的灼熱透過鞋底傳來,他望著自己握刀的手——那雙手曾在父親尸體旁抖得握不住拳頭,曾在第一次召喚失敗時被查克拉反噬得鮮血淋漓,也曾在路飛為救他擋下致命一擊時,因無力而掐進掌心。
可此刻,那些傷疤在"武"字刺青的金光下泛著暖紅,像某種活著的勛章。
他突然松開了刀柄。
金屬墜地的脆響驚得殘影瞳孔微縮。
林塵一步步走向訓練場中央,每一步都踩碎腳下的焦土。
蘇璃的結界在他身側泛起青光,岳山捂著胸口站直,柳清風的手指停在半空,善逸的雷光在刀尖凝成細流——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他背上。
"十二歲那年,我躲在垃圾桶后面。"林塵的聲音很低,卻像洪鐘般撞進每個人耳中。
他閉著眼,喉結滾動,"我爸護著我,被鐵棍砸斷三根肋骨。
他說阿塵,跑,可我連滾帶爬都站不穩。"風掀起他的運動服下擺,露出腰間那道猙獰的舊疤,"后來我練拳,把沙袋想象成那些人;我學召喚,想著用鳴人他們的力量報仇。"他突然睜開眼,眼底翻涌的不是憤怒,而是某種更明亮的東西,"可剛才我才明白——我一直害怕的,從來不是他們。"
殘影的腳步頓住了。
它舉在半空的手開始發抖,指尖的雷光像將熄的燭火。
"我怕的是。。。。。。"林塵的聲音突然拔高,震得焦土上的碎石簌簌跳動,"怕自己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!
怕用別人的力量掩蓋自己的懦弱!
怕父親用命換來的跑,最后只教會我用更狠的拳頭去恨!"他張開雙臂,"但現在我知道了——"他指向自己心口,"這里裝著父親的溫度,裝著鳴人的笑容,裝著路飛塞給我的肉包子。
這些不是鎖鏈,是。。。。。。"他深吸一口氣,喉間溢出壓抑多年的笑,"是讓我成為林塵的東西啊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