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意闌珊,夏風(fēng)初熾,庭院里的芭蕉葉舒展開闊大的綠意,仿佛一夜之間就換了人間。
書院也迎來了第一批不速之客。
他們并非持玉片而來的官方講述者,而是一群面帶風(fēng)霜的民間旅人、鄉(xiāng)野老叟,手中緊緊攥著的,是早已被翻得卷了邊的手抄本《守望錄》。
他們站在曾經(jīng)只屬于英靈的講臺前,用帶著濃重鄉(xiāng)音的語調(diào),哽咽著復(fù)述那些從父親、祖父口中聽來的,早已融入血脈的故事。
林塵坐在廊下,筆尖在特制的冊頁上飛速滑動,記錄著這些最原始、最鮮活的記憶回響。
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盛況,共憶的力量正以前所未見的方式,從菁英階層滲透向廣袤的民間。
然而,當(dāng)?shù)谌恢v述者,一個來自北地鐵礦的壯漢,用沙啞的嗓音講述“鳴人忍道”時,林塵的筆尖第一次停頓了。
“那金頭發(fā)的小子,渾身是傷也得把同伴背回來!他說過,那就是他的忍道,永不放棄!”壯漢說得眼眶泛紅,仿佛親眼見過那場慘烈的戰(zhàn)斗。
可就在半個時辰前,另一位來自水鄉(xiāng)的漁夫,卻講述了截然不同的版本。
他堅稱自己從夢中聽到的真言是:“真正的忍者,注定要背負一切,孤獨才是他們唯一的宿命。”
兩種截然相反的信念,卻都源自同一個名為“漩渦鳴人”的靈魂。
林塵沒有出聲打斷任何一方的激情陳述,只是默默地在記錄冊的末尾,用極輕的筆跡添上了一行小字:“記憶開始分叉。”這五個字,像一粒投入靜水湖面的石子,在他心中漾開無聲的漣漪。
不安的預(yù)兆,并非只此一處。
夜色深沉,蘇璃的房門被輕輕叩響。
開門后,只見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,眼圈烏黑,神情惶恐。
她告訴蘇璃,自己已經(jīng)連續(xù)三個晚上,夢見同一個場景——一個“戴著狐貍面具的人”,在熊熊燃燒的村莊里,不知疲倦地奔跑。
火焰燎天,那人的身影卻透著一股決絕的悲愴。
“蘇璃姐姐,我害怕。”小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可我醒來后,腦子里就多出好多東西,一個叫‘月之眼’的計劃,我……我能一字不差地背出來。”
蘇璃心中一凜。
月之眼計劃,那是《火影篇》中都未曾詳細收錄的禁忌篇章,只在最古老的玉片殘卷中偶有提及。
她安撫好女孩,待其睡下后,立刻披衣走入共憶墻所在的密室。
密室幽深,數(shù)千枚玉片在月光石的映照下,散發(fā)著溫潤的光澤。
蘇璃的目光精準(zhǔn)地鎖定了編號為“HN073”的那一枚玉片。
那正是當(dāng)年召喚出“三忍”自來也時,因能量過于龐大而碎裂,后又奇跡般自行重凝的一片。
此刻,在幽光之下,玉片光滑的表面上,一道細如發(fā)絲的裂紋赫然在目。
裂紋雖小,卻像一道猙獰的傷疤,破壞了它原本的溫潤與和諧。
蘇璃瞳孔驟縮,她沒有驚動任何人,只是小心翼翼地將這枚玉片取下,用特制的符紙層層包裹,封存于一個玄鐵盒中。
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,這道裂紋,與女孩的夢魘之間,存在著某種可怕的聯(lián)系。
與此同時,武院的演武場上,一場風(fēng)波正在上演。
岳山巡視至此,正看到兩名血氣方剛的少年扭打在一起,拳腳相加,互不相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