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璃的目光驟然一凝,她從袖中取出一枚布滿裂紋的玉片,那正是封存著英靈記憶的殘次品。
她盤膝坐下,將玉片置于雙掌之間,閉上雙目,低喝道:“心音反溯!”
這是古老的秘法,以自身心神為引,強(qiáng)行潛入記憶碎片的洪流,探查其最原始的狀態(tài)。
蘇璃的身體微微顫抖,額角滲出細(xì)密的汗珠。
她的意識仿佛墜入了一條奔騰不息的聲音長河。
無數(shù)講述者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響,匯成一股沖刷著玉片內(nèi)壁的恐怖洪流。
她聽到了一個年輕弟子的聲音,帶著哭腔:“為什么鳴人不能放棄什么狗屁忍道,好好陪陪雛田和孩子……”她聽到了一個老者的嘆息:“如果路飛從未出海,艾斯就不會死,那些伙伴也不會為了他犧牲……”每一道聲音,都帶著講述者自身強(qiáng)烈的遺憾與渴望,這些情緒如墨滴入清水,正瘋狂地污染、改寫著那些本該神圣不變的記憶。
“噗!”蘇璃猛然睜眼,噴出一口鮮血,臉色煞白如紙。
她扶著巖石,急促地喘息著,眼中滿是驚駭:“不是記憶在變……是我們!是我們的心,在改寫它們!”
此言一出,岳山和玄音俱是渾身一震。
岳山想到了什么,臉色鐵青,二話不說,轉(zhuǎn)身便大步流星地返回武院。
次日,武院演武場上,多了一排排被稱為“靜心樁”的木樁。
岳山下了死命令,所有武院弟子,每日必須對樁講述一段自己最崇敬的英靈故事,以此磨煉心志。
命令執(zhí)行到第三日,異變陡生。
一名情竇初開的少女弟子,在對著木樁講述“炭治郎為尋回妹妹禰豆子而踏上滅鬼之路”的故事時,因過于投入,竟淚流不止。
她沒有注意到,她面前那根平平無奇的木樁上,竟隨著她的淚水,凝出了一滴滴晶瑩的露水,形如淚滴。
當(dāng)晚,武院地脈發(fā)出一聲輕微的震動。
演武場旁,一株被斷定枯死已達(dá)十年的彼岸花,竟在一座無名英靈碑前,悄然綻放,妖異的紅色在月下顯得觸目驚心。
岳山徹夜守在花前,直到東方既白,他才長嘆一聲,此法雖強(qiáng),但我們?nèi)舨蛔灾渫銜S為自身情緒的傀儡,被我們所創(chuàng)造的故事所吞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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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玄音也做出了決斷。
她面色凝重地宣布,將重啟早已廢棄的“共憶凈濾儀式”。
這一次,不再依賴任何玉片共鳴,而是召集了百名心志最堅定的講述者,在書院的虹橋之上圍坐成環(huán)。
“今日,我們不求創(chuàng)造,只求守護(hù)。”玄音的聲音回蕩在虹橋上空,“以口傳心授,復(fù)述《守望錄》開篇,肅清雜念!”
百人齊聲,聲浪匯合,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精神屏障。
那枚被蘇璃探查過的裂紋玉片被置于圓環(huán)中央,在百人聲浪的沖刷下,竟緩緩懸浮起來。
玉片表面,那層污濁的銀光如同被烈日炙烤的濃霧,痛苦地翻滾、扭曲,最終一絲絲地退散。
儀式終了,玉片恢復(fù)了原本的澄澈,靜靜地落回玄音手中。
但玄音的身體卻是一個踉蹌,一絲鮮血從她唇角溢出。
她擦去血跡,望著手中的玉片,低聲自語,聲音里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:“我們清除了被污染的雜質(zhì)……可是,源頭仍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