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塵的軍靴踩碎第一塊玻璃渣時,鐵銹味正順著鼻腔往肺里鉆。
廢棄工廠的輪廓在黑霧里像頭蟄伏的巨獸,殘缺的煙囪歪向一側,像根指向天空的斷指——和柳清風說的"陷阱"倒有幾分神似。
"停。"岳山的血刀突然橫在他腰間。
這位武術世家傳人半蹲著,刀尖挑起一片沾血的碎布,"新鮮的,不超過半小時。"碎布邊緣焦黑,是被刀氣灼燒過的痕跡,和岳山家傳的"焚血刀法"倒有三分像,但更陰戾。
蘇璃的手指在骨玉上輕輕一叩。
朱雀胎記隨著靈力翻涌,在眼尾拉出一道紅光,"陰氣在門后凝結。"她另一只手仍攥著林塵的手腕,兩人交纏的靈力突然發燙,像兩根燒紅的鐵絲,"他們等我們很久了。"
"等的就是我們送上門。"林塵扯了扯刺青發燙的左臂。
武字紋路下的血管突突跳著,像在催促他撕開這層偽裝的平靜。
他盯著銹跡斑斑的鐵門,門縫里漏出的風裹著金屬摩擦聲,和前晚夜梟的尖嘯如出一轍,"柳老,您說夜梟是召喚體系的獵殺者——"
"所以他們先派這些東西來試刀。"柳清風的銅鈴在腰間輕響。
老人的指節扣著拐杖,每一道皺紋里都凝著霜,"這些黑衣人身上有引靈香,專門勾召喚物的氣息。"他突然瞇起眼,"但他們的呼吸太齊了。"
話音未落。
鐵門"轟"地砸在地上。
二十道黑影從門內竄出,黑色勁裝沾著機油,面巾只露出一雙雙泛青的眼睛——不是活人,是被陰煞附體的軀殼。
為首者手中短刃寒光一閃,直奔林塵咽喉。
"蘇璃護柳老!"林塵暴喝一聲,屈肘撞開短刃。
他的拳風帶起氣浪,將最近的黑衣人掀飛三米,后背卻傳來蘇璃的靈力震顫——她的骨玉正浮在掌心,朱紅色光盾"嗡"地展開,把柳清風罩在中央。
岳山的血刀終于出鞘。
刀身裹著暗紅刀氣,像條吐信的毒蛇,"焚血·破陰!"他旋身劈出一刀,刀氣掃過之處,兩個黑衣人身上的陰煞被灼得滋滋冒青煙。
被附體的軀體卻像感覺不到痛,踉蹌著繼續撲來,指甲長得能戳穿鋼板。
"是陰傀!"柳清風的拐杖重重頓地。
銅鈴里的傳訊符突然爆出火星,"他們用活人魂魄養傀,難怪呼吸齊整——這些東西沒痛覺,要毀了陰核!"
林塵的拳峰已經染了血。
他掃開第三個陰傀的短刃,瞥見對方心口處跳動的幽藍光斑——陰核。
系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:"檢測到召喚物契合度27%,觸發臨時技能:武魄擬形(可短暫復制目標戰斗本能)。"
"來得正好。"林塵咧嘴一笑。
他故意賣了個破綻,讓最近的陰傀短刃刺中左肩。
劇痛中,他看清了對方出刀的軌跡:手腕先抖三分,借陰煞之力加速,刀身走的是"破甲"的殺招。
下一秒,林塵的右拳突然變招。
他的手腕像被無形的手掰著轉了個角度,拳風竟比陰傀的短刃更快三分,"砰"地砸在對方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