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祭壇下的嗡鳴突然拔高成尖嘯。
林塵眼前的重影被一道刺目的紅光撕開,等他勉強聚焦,就看見那道影子已經完全立在沸騰的血池中央——寬肩短寸,左眉骨的疤痕和他分毫不差,連臂上"武"字刺青的墨色都如出一轍。
唯一不同的是對方的眼睛,像淬了冰的刀刃,掃過他時帶著刺骨的嫌惡。
"你終于來了。"鏡像林塵開口,聲音像金屬刮擦,震得林塵耳膜生疼。
他踉蹌著撲過去,拳頭裹著剛突破淬體九重的勁氣砸向對方面門,卻在中途被一只鐵鉗般的手攥住手腕。
劇痛順著骨縫炸開,他這才驚覺對方的力道比他強了何止三倍。
"你的記憶、你的血統,全是偽造的。"鏡像林塵的指節捏得咔咔響,林塵能看見自己手腕上迅速鼓起的青腫,"真正的林塵,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在了那場火里。"
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天靈蓋。
林塵的瞳孔劇烈收縮,腦海里突然閃過碎片——濃煙、焦糊的木頭味、女人的尖叫,還有個被火舌吞沒的小小身影。
他父親常說的"三歲時生了場大病"的記憶突然出現裂痕,冷汗順著后頸滑進衣領。
"蘇璃!"岳山的唐刀"錚"地出鞘,刀身青霧凝成的鎖鏈瞬間纏住鏡像林塵腳踝,"你知道些什么?
為什么不早說?"
蘇璃的指尖還停在林塵剛才跪過的位置,那里的血漬已經滲入石板,和她右眼的朱雀胎記形成詭異的呼應。
她抬頭時睫毛在顫抖,平時冷靜的聲線裂了道縫:"有些真相。。。不該在這個時候揭露。"
"所以你就看著他被蒙在鼓里?"岳山的刀壓得更低,刀風刮得善逸發梢亂顫。
那少年縮在柱子后面,雷光在掌心噼啪亂閃,卻不敢貿然攻擊——他能感覺到這個"林塵"身上的氣息,比無慘還要危險十倍。
柳清風突然抓住林塵另一只手。
老人的指尖冰涼,按在他腕間的脈門上:"他說的。。。有血契共鳴的痕跡。"他渾濁的眼睛里閃過驚色,"小塵,你臂上的血紋,和祭壇的法陣同源。"
林塵猛地甩開柳清風的手。
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,血紋里的熱意變成了蟻噬般的癢,仿佛有什么要從皮膚下鉆出來。
鏡像林塵的手還攥著他手腕,體溫低得反常,像塊泡在冰水里的鐵:"你以為你是繼承者?
不,你只是替代品。"
"放屁!"林塵嘶吼著抬腳踹向對方膝蓋,卻被對方側身避開,反制著按在祭壇邊緣。
血池的暗紅液體漫過他手背,燙得他倒抽冷氣,"我爹教我的拳譜,我從小到大的傷疤,都是假的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