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熹微,晨霧如紗,卻掩不住村口的血腥氣。
最先發現尸體的是早起拾柴的吳根,他嚇得魂飛魄散,連滾帶爬地跑回村里,話都說不囫圇。
林塵與蘇璃等人趕到時,現場已經圍了些膽大的村民,但沒人敢靠近。
三具尸體,呈品字形倒在村邊緣的空地上,一個是村里的老實人李大牛,一個是常來換山貨的獵戶,還有一個是偶爾路過討碗水喝的游方道士。
三人的死狀一模一樣,面容安詳,雙目圓睜,仿佛只是睡著了。
但只要湊近了看,就能發現他們嘴巴微微張開,里面空空如也,舌頭和喉嚨深處的骨頭都消失不見。
更詭異的是,他們冰冷的胸口上,都烙著一個清晰的方形印記,印記里卻沒有任何文字或圖案,只是一個空白的方框。
村民們議論紛紛,都說是山里的精怪作祟,索人性命。
林塵蹲下身,仔細檢查著尸體,眉頭緊鎖。
他看不出任何外傷,除了那個詭異的烙印。
蘇璃的臉色卻在看清烙印的瞬間變得慘白,她伸手攔住正要觸碰尸體的林塵,聲音發顫:“別碰!這不是普通的奪人性命,是‘抹契’。”
“抹契?”林塵不解。
“對。”蘇璃的目光越過尸體,望向遠處云霧繚繞的山脊,眼神里滿是忌憚,“名字,是人和天地萬物訂下的第一份契約。這份契約被強行抹去了。他們被塞進了‘空名匣’,靈魂被剝離,只剩下這副沒有名字的軀殼,隨時可以被當成傀儡驅使。”
她側耳傾聽,仿佛能聽到常人聽不見的聲音,喃喃道:“匣子還沒關死……我能聽見,里面有很多人在哭,他們在找自己的名字。”
這話讓在場的所有人脊背發涼。
林塵立刻站起身,神情凝重地對李威和岳山下令:“巡查邊界!特別是村里有年頭的物件附近,這種邪物需要一個錨點。”
眾人分頭行動,沿著村子邊緣仔細搜索。
最終,在村口那棵據說有幾百年歷史的老槐樹下,林塵發現了一截深深嵌入泥土的鐵鏈,鏈子已經斷了,只剩下半截。
他順著鐵鏈往下刨,很快,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銅小匣子被挖了出來。
匣子樣式古樸,上面刻滿了看不懂的符文,正不斷發出低沉的嗡鳴聲,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里面振翅。
這就是空名匣。
林塵不敢貿然打開,他能感覺到這小東西里蘊含著一股極度不祥的力量。
他示意眾人后退,對李威說:“用你的拳勁,震一下它旁邊的地面試試。”
李威點頭,深吸一口氣,右拳緊握,筋骨發出噼啪爆響。
他沒有直接砸向地面,而是將拳勁凝聚,猛地向下一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