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寒時看著嘴上流油還發呆的李枝,心情異常的煩躁。
平時訓練新兵都要求他們注意個人衛生,疊被子都必須棱角尖銳。
軍營里的人就該干凈得一絲不茍。
可他這隨軍來的新媳婦,現在正一臉油膩膩的坐床上,枕套上還都是豬蹄髈味兒。
這讓他更加后悔答應這契約婚姻。
他家和李家有過命交情,自己又不小心看了李枝洗澡
多方施壓下,他才不得不娶了她。
沈寒時怒得鳳眼一斜,他暴筋的手臂猛地把豬蹄摔出門外。
“啪——”
豬蹄膀滾落在青磚壩子里,翻了幾圈。
院子里的青磚圍墻上還貼著大紅喜字,壩子上的糖色豬蹄也還應景。
沈寒時抬起軍帽,沖著出神的李枝咳嗽一聲,“咳咳。”
“李枝,這一年的契約婚姻,我希望你端正思想,到時離婚我會給你推薦信。”
他說話時芝蘭玉樹的身體威嚴又莊重,沒有一點情緒。
隨后不等李枝反應,他就嗙”地一聲關上臥室木門,出去了。
李枝顧不上看她現在的環境和情況,眼睛下意識地就追向窗戶外的美貌男人。
太神奇了,她將黃麗萍那本短篇小說看了一半后,竟然十分敬佩這個人物。
是個埋骨于青山的鐵血男兒,可惜英年早逝。
他就跟從書里走出來了一樣,讓她忍不住去打量他。
空氣塵土、石灰和磚頭的味道。
還有這彩色的真實感,讓她終于冷靜下來。
她明白了,自己才是進到書里的意外來客。
她又看向窗外的沈寒時
沈家院子里。
所有的花盆,高度尺寸完全統一。
沈寒時將一棵歪倒的冬青扶正。
而后以弓步姿勢走向自留地。
他骨骼凸出的手指按著鐵楸,挖的每一塊土皆像規整的圓。
一會他又進了堂屋,單手拎著一百斤的尿素袋出來。
李枝注意到了,這沈寒時和堂屋的門差不多高。
個子這么大,一直冷著臉沉默寡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