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沒說話。
楊永只是個沒前途的瘸秀才,犯不著得罪趙德發,而且眼下是新任知縣的接風宴,正好看看這劉建勛的水平……
主位的劉建勛皺了眉,他剛到任,不想鬧出事,只當沒聽見。
而楊永見知縣并未看過來。
便理都沒理趙德發,徑直走到角落空座,倒了杯熱茶,慢悠悠抿了一口。
他此行主要是為了搭上劉建勛這條線。
沒必要惹麻煩。
只不過……
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,把趙德發憋得夠嗆。
“怎么,默認了?”
趙德發追到桌前,居高臨下:“當年你還說致君堯舜上,如今教兔爺兒?”
“這落差,夠大啊!”
“要是先生泉下有知,能氣活過來!”
這話戳了痛處。
有人看向楊永,眼神帶了憐憫。
同時因為爭吵,新任知縣劉建勛也終于看過來。
楊永放下茶杯,緩緩抬頭。
聲音不大,卻清晰:“職業無高低,傳道授業,何來淪落?”
“哈哈哈!”
趙德發笑得前仰后合:“好一個傳道授業,怕不是傳艷曲,授迎奉之術?”
“別自欺欺人了!”
“你教的可是兔爺,就算學出來了,也是一輩子困在青樓!”
“雞窩未必不能出鳳凰,再說了,誰說我只教小倌兒?”楊永見劉建勛看過來,心中一動,突然提高音量,話鋒一轉,“很不巧,我剛收了個徒弟,才六歲,卻能出口成詩,乃是百年難遇的神童!”
“神童?”
趙德發嗤笑:“青樓小廝,六歲?為了面子,編瞎話也不挑?六歲娃娃,三字經都背不全吧!”
眾人紛紛點頭。
青樓小廝,能吃飽就不錯了,六歲神童?天方夜譚。
楊永卻是呵呵一笑:“我楊永是什么樣的人,諸位都知曉,雖落魄,卻不妄言!此子叫葉青,弄玉樓小廝,才拜我為師不久。”
“前些日子我考他,以‘勸學’為題。”
“他張口便來——百川東到海,何時復西歸,少壯不努力,老大徒傷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