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生一把撇開背著的醫藥箱子,不安地直起身子,想探頭去看車窗外。
奈何雨太大,外面又太黑,戴著鏡片的近視眼醫生竟是什么也看不清。
醫生想說話,想問問路況怎么樣?
畢竟他沒來過此地土路。
只感覺車身顛簸得厲害。
但他又怕影響到開車的何廠長。只得硬生生地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。
直憋得兩腮通紅。
并且在此時,已經有雨水時不時地灌進了車窗內。
醫生靠近車窗邊的褲腿,已經有些濕了。
當醫生的,都是十分愛干凈的人。
醫生想從衣兜內拿出紙巾擦一擦,可車身左搖右擺,哪里拿得出紙巾
唉,罷了!臟就臟一點吧,大不了回家換一換,洗一洗。
譚流逸跟醫生是坐在后一排。
在車子劇烈的顛簸中,竭力穩住心神。
他用自己的背,緊緊地靠著靠椅,用雙手盤著腦袋,使勁地護住自己的腦袋。
他心里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,恐怕這一次,又將要撞腦袋了!
這是他的腦袋被撞擊習慣了,而形成的撞擊前的應激反應。
就像某些人有預卜先知的能力一樣!
此時最不安的要數——張廠長!
張廠長久經江湖,深知任何時候都存在危險系數。
他見到這么大的雨,心里懊悔,早知道會下這么大的雨,就不該等醫生看完他們倆個病人才下山。
他和何廠長,應該早點開車下山才對。
可此時,一輛車加四個人,全懸在張廠長的心頭上!
張廠長坐在前排的副駕駛位。
車子前鏡面上的雨刷子,使勁地揮舞,都看不清前方的土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