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新幣風(fēng)波（第2頁）

茶館里議論紛紛，氣氛熱烈。昨日還在擔(dān)憂新幣的百姓，此刻已被遼東大捷的豪情和新奇實用的內(nèi)容吸引。那份對朝廷、對皇帝的信任感，在潛移默化中重新凝聚。

然而，在城西一處深宅大院內(nèi)，氣氛卻截然不同。

“哼！雕蟲小技！”一個身著錦袍、面容陰鷙鷙的中年男子（蘇杭絲商巨頭沈萬金）將一份《大明日報》狠狠摔在桌上，“想用這些花邊新聞糊弄百姓？做夢！告訴下面的人，謠言不能停！再加一條！就說朝廷急著推新幣，是為了填補遼東打仗的虧空！新幣遲早變廢紙！”

“沈爺，”一個師爺模樣的人湊近低聲道，“白蓮教那邊…傳來消息，說他們已在運河沿線幾個碼頭煽動腳夫鬧事，拒收新幣發(fā)工錢…還準(zhǔn)備…”

“讓他們鬧！”沈萬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，“鬧得越大越好！最好鬧出人命！我倒要看看，他朱由校的新幣，還能撐幾天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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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天殿，大朝會。

遼東大捷的封賞，成為今日焦點。然而，當(dāng)王承恩宣讀圣旨，宣布賞賜之物皆為嶄新的“天啟銀元”、“天啟金幣”時，殿內(nèi)瞬間炸開了鍋！

“陛下！萬萬不可！”都察院一名老御史猛地出列，須發(fā)戟張，聲音帶著激憤，“金銀鑄幣，印刻圣容！此乃亙古未有之僭僭越！圣天子容顏，豈能流于市井，任人褻瀆玩弄？甚至…甚至可能落入污穢之地！此乃大不敬！有損天威！請陛下收回成命！仍以金銀錠、綢緞、田畝賞賜為宜！”

“臣附議！”幾名守舊文官立刻跟進(jìn)，“新幣形制古怪，民間疑慮重重！以此賞功，恐寒了將士之心！請陛下三思！”

勛貴殘余勢力雖不敢明言，但眼中也流露出幸災(zāi)樂禍和不滿。

朱嘯端坐龍椅，面色平靜無波。他目光掃過下方，只見首輔袁可立眉頭微皺，次輔李邦華面露憂色，徐光啟、張國紀(jì)則眼神堅定。

“荒謬！”不等朱嘯開口，徐光啟一步踏出，聲音洪亮如鐘，“圣容鑄幣，非為褻瀆，實乃昭示皇權(quán)，彰顯國威！古有‘開元通寶’之盛世，今有‘天啟重寶’之新章！新幣形制統(tǒng)一，成色足赤，防偽精良，流通便捷！遠(yuǎn)勝笨重之銀錠、易損之銅錢！此乃利國利民之善政！何來僭越、褻瀆之說？！”

張國紀(jì)緊隨其后，聲音沉穩(wěn)有力：“陛下以新幣賞功，正顯其價值！將士們拿著這精美、足值、通行天下的新幣，回鄉(xiāng)可置田宅，可養(yǎng)家小，豈不比一堆難以攜帶、兌換繁瑣的金銀錠更實惠？更顯陛下恩典之厚重？民間疑慮，乃宵小作祟！《大明日報》已詳述新幣之優(yōu)，遼東大捷之威！謠言不攻自破！陛下圣明燭照，豈會被些許流言所動？”

袁可立捋了捋胡須，緩緩開口，聲音帶著首輔的威嚴(yán)：“新幣之制，乃陛下深思熟慮，為統(tǒng)一幣制、便利民生、富國強兵之策！圣容鑄于金幣，乃彰顯皇權(quán)至高無上，昭示此幣為國本之信！爾等迂腐之見，豈能妄測天心？阻撓新政，其心可誅！”

李邦華見風(fēng)向已定，也出列道：“新幣精良，臣親眼所見！以此賞功，正當(dāng)其時！可安將士之心，亦可彰新幣之信！”

帝黨核心的力挺，如同定海神針！守舊派的氣勢瞬間被壓了下去。

朱嘯這才緩緩開口，聲音不高，卻帶著千鈞之力，清晰地傳遍大殿：“朕意已決！遼東將士之功，當(dāng)以新幣厚賞！此乃國之信諾，亦為新幣正名！再有妄議者…視同抗旨！”

“吾皇圣明！萬歲！萬歲！萬萬歲！”袁可立、徐光啟、張國紀(jì)等帝黨重臣率先跪倒高呼！

“吾皇圣明！”殿內(nèi)百官，無論情愿與否，皆齊刷刷跪倒！新幣的推行，伴隨著遼東將士的封賞，已成定局！無人可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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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郊，皇家商會“惠民煤鋪”。

一個老農(nóng)攥著幾枚嶄新的“天啟銅元”和一枚小小的“天啟銀元”，猶豫地看著柜臺上黑亮的蜂窩煤和新式爐具。旁邊的伙計熱情介紹：“老丈，新幣！足斤足兩！方便著呢！您看這銀元，多亮堂！這銅元，多結(jié)實！”

老農(nóng)想起《大明日報》上遼東大捷的報道，想起皇爺免了賦稅，想起那便宜的蜂窩煤…他一咬牙，將銀元和銅元拍在柜臺上：“給俺來一百塊煤！一個爐子！俺信皇爺！皇爺給的東西，錯不了！”

伙計笑了笑：“一塊銀元就夠了，我還得找你銅元”

麻利地收下銀元，找零，遞貨。老農(nóng)扛著煤，拎著爐子和一大袋銅元走出鋪子。不遠(yuǎn)處，幾個眼神陰鷙鷙的漢子看著這一幕，恨恨地啐了一口，轉(zhuǎn)身消失在人群中。

方正化如同幽靈般站在街角陰影里，將這一切盡收眼底。他袖中，一份新的密報名單上，又添了幾個名字。皇爺?shù)木W(wǎng)，正在無聲地收緊。徐而圖之…時候，快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