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頭滾滾!血浪滔天!
整個午門廣場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!只有鮮血滴落的“嗒嗒”聲,以及粗重壓抑的喘息和嘔吐聲,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血腥屠戮的慘烈!
朱嘯立于高臺之上,玄色的身影沐浴在初升的朝陽和血色的氤氳之中,如同主宰生死的魔神!他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那一片狼藉的血腥,掃過那些面無人色、抖如篩糠的官員,掃過驚恐萬狀的百姓。他的聲音再次響起,不高,卻如同蘊含著萬鈞雷霆,清晰地穿透了死寂:
“朕的刀,只斬賣國賊!只誅禍國蠹!”
“凡我大明子民,安分守己,勤勉耕讀,忠于社稷者,皆為朕之子民!朕必護之!”
“凡有通敵賣國、禍亂朝綱、魚肉百姓者——”
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,最后若有若無地掃過官員隊列中那幾個抖得最厲害的身影,一字一頓,如同為整個帝國敲響了警鐘:
“此…即榜樣!”
“吾皇萬歲!萬歲!萬萬歲——!”不知是誰帶頭,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再次爆發!這一次,聲音中少了恐懼,多了敬畏,甚至夾雜著一種劫后余生的狂熱!
朱嘯不再停留,轉身,玄色的袍袖帶起一陣風。御輦緩緩啟動,在龍鱗衛鋼鐵洪流的拱衛下,駛回那幽深的午門。沉重的宮門在他身后緩緩合攏,將那片血腥的修羅場和震天的聲浪,隔絕在外。
乾清宮。
濃重的血腥氣似乎還隱隱繚繞在鼻尖。朱嘯褪下袞龍袍,只著玄色常服,立于巨大的北疆輿圖前,手指在宣府、大同的位置上緩緩劃過。王承恩肅立一旁,身上猶帶著午門外的鐵血煞氣。
暖閣門被輕輕推開。張嫣端著一碗溫熱的藥膳,輕移蓮步走了進來。她臉上依舊帶著一絲大病初愈的蒼白,但那雙鳳眸中卻已有了溫潤的光彩,看向朱嘯背影的目光,充滿了關切和不易察覺的依戀。顯然,午門外的驚濤駭浪,并未能完全傳入這深宮之中。
“陛下,該用藥了。”張嫣的聲音輕柔,帶著一絲心疼,“李先生說,您憂勞國事,氣血有虧,需按時進補。”
朱嘯轉過身,臉上冰封般的肅殺之氣瞬間融化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溫和。他接過藥碗,目光落在張嫣明顯有了生氣的臉龐上,微微頷首:“有勞皇后。朕無事。”
就在這時——
暖閣門再次被無聲推開!方正化如同融入陰影的流水,悄無聲息地步入。他的臉色比平時更加凝重,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!他看也沒看張皇后,徑直走到朱嘯面前,單膝跪地,雙手奉上一枚小小的、毫不起眼的灰色陶制雀形哨子——正是“灰雀”信物!哨子旁邊,還有一張被揉得發皺、沾染著點點暗褐色污跡(似血跡)的紙條!
“皇爺!‘隱鱗’急報!”方正化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絕對的平穩,帶著一絲金屬摩擦般的嘶啞,“‘灰雀’…動了!目標…信王府!”
“一刻前,信王府后園鴿房,一只從未使用過的信鴿,攜帶此密信飛出!‘隱鱗’于城外十里坡將其截獲!”
“密信在此!”
朱嘯瞳孔驟然收縮!他放下藥碗,一把抓過那紙條!上面只有一行用極其古怪、扭曲如蛇形的暗語書寫的字跡!系統瞬間翻譯:
【血詔焚,棄子絕。沉淵怒,驚龍變。主人令:雀歸巢,引天雷!】
“雀歸巢?引天雷?”朱嘯的目光死死釘在最后幾個字上!一股比午門外更加冰冷刺骨的寒意,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!他猛地抬頭,看向方正化,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:
“‘灰雀’歸巢…目標在哪?!”
方正化深深垂下頭,聲音低沉如鐵,卻如同驚雷在朱嘯耳邊炸響:
“回皇爺!‘隱鱗’順藤摸瓜,已鎖定‘灰雀’最終信號匯聚之地——”
“京營!神機營!火藥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