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遵旨”王承恩答。
新任大同知府:海剛(子韌)!原江南干吏,以“清廉如冰,剛直如劍,善斷奇冤”著稱!因頂撞權貴被貶,實為帝王暗藏之利刃!身負圣旨與“如朕親臨”金牌,殺氣騰騰!
大同民政司主事:陳實(守耕)!原戶部清吏司郎中,“均田令”核心制定者!精通田畝賦稅,攜全套新政班底,志在必得!
兩人抵達當日,無視府衙,直奔代王府門前廣場!面對匯聚如潮的百姓和戍邊將士,海剛展開圣旨,聲若洪鐘,響徹云霄:
“奉天承運皇帝,詔曰:大同遭逆藩荼毒,吏治崩壞,民不聊生!朕心甚痛!特簡海剛為大同知府!陳實主理民政司!滌蕩污穢!再造乾坤!還爾等——朗朗青天!欽此!”
宣旨畢,海剛“鏘啷”一聲拔出腰間寒光凜凜的三尺法劍,高舉御賜金牌,目光如電掃視全場:
“本官海剛!奉陛下旨意,持王法而來!只帶三樣東西:御賜金牌!掌刑法劍!一顆赤誠為民之心!自今日起,大同府衙,大門洞開!鳴冤鼓重響!凡有冤屈,無論陳年舊案,無論涉及何人!皆可來訴!”他劍指府衙方向,聲音斬釘截鐵:“凡官吏敢有絲毫懈怠、貪墨、欺壓良善者!本官手中劍,陛下所賜金牌——定斬不饒!以儆效尤!”
陳實緊隨其后,聲音沉穩卻充滿力量:
“民政司即日掛牌!首要之務:三日之內,依據龍鱗衛登記冊與逆產賬冊,厘清所有被代王強占、隱匿之田產!十日之內,完成‘均田’分發!確保耕者有其田,顆粒歸倉!次務:開逆產之倉!設粥廠!施醫藥!救死扶傷!安頓流民!取之于逆賊,用之于黎民!”
“各位鄉親,我海剛說到做到!”
府衙大門今日起徹底敞開,沉寂多年的鳴冤鼓被擂得震天響!他端坐明鏡高懸之下,依據“血淚卷宗”與如山鐵證,快刀斬亂麻!積壓多年的冤案被迅速翻出,涉案豪強、代王余孽被龍鱗衛如鷹隼般鎖拿歸案!經甄別留用的胥吏,在知府大人冰冷的目光和新政的威壓下,戰戰兢兢,效率奇高!
陳實直接將民政司衙門設在代王府側殿!這象征意義讓百姓拍手稱快!他帶領精干吏員,日夜不休,核對賬冊、地契、申訴。在龍鱗衛和邊軍的護衛下,深入鄉野,現場丈量,當場制契!將代王府那肥沃得流油的“逆產”田地,真真切切地分發到無地流民和原主手中!“地!是咱的地!陛下賜的地啊!”捧著還帶著墨香的田契,無數百姓熱淚盈眶,朝著京師方向長跪不起!
耿如杞親自押送,將代王府截留的三十萬兩餉銀、五萬石軍糧,足額、足秤地補發至新軍將士手中!嶄新的冬衣、厚實的棉鞋源源不斷送入軍營!“陛下萬歲!耿總兵威武!”久違的、發自肺腑的歡呼聲響徹軍營!
代王府那象征罪惡的核心殿宇被查封拆除,奢華木石用于加固城墻、修建軍營。其廣闊的園林、部分堅實的房舍,正火速改建為“大同惠民總局”!內設大型醫館(太醫院御醫親臨指導)、養濟院(收容孤寡老弱)、義學(免費啟蒙孩童)。王府糧倉里的米糧,半數充作軍資,半數就地開設粥廠,日夜不息地賑濟全城貧苦!昔日的閻羅殿,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蛻變為播撒希望與溫暖的圣地!
夕陽的余暉再次灑滿大同城,不再是血色的猩紅,而是溫暖而充滿希望的金色。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權貴的奢靡與腐臭,而是粥廠蒸騰的米香、藥鋪煎煮的草香,以及千家萬戶屋頂升起的、久違的、帶著生活氣息的炊煙。
街頭巷尾,人們奔走相告,臉上洋溢著劫后余生的激動:
“聽說了嗎?海青天坐堂了!我爹當年被那狗推官冤死的案子,今天遞上去了!青天大人接了!”
“陳大人發地契了!張家小子,就是那個鐵匠鋪的學徒,領了整整三十畝上等水澆地!就在城東!肥得流油!”
“軍營發餉了!足額的!還發了嶄嶄新的厚棉衣!這下冬天不怕凍了!”
“代王府…真變醫館了?老天開眼!我娘咳了半年,明兒一早就帶她去惠民總局!”
“陛下…派來的真是活菩薩啊!”
耿如杞、海剛、陳實三人并肩立于正在熱火朝天改建的“惠民總局”前。耿如杞手按劍柄,目光如鐵掃過漸穩的城防:“大同軍心已穩!邊關可守!”海剛撫過頜下短須,眼神銳利如昔:“沉冤待雪,余孽待清,吏治新風,任重道遠!”陳實捧著一疊剛剛簽發的、還帶著百姓體溫的田契,笑容樸實而堅定:“民心已聚,春耕在即,大同之土,希望已播!”
一份由海剛、陳實、耿如杞聯名,附有《大同血淚卷宗摘要》及《新政施行綱要》的奏報,正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,飛向帝國的中心。奏報末尾,筆力千鈞:
“…大同血淚未干,瘡痍猶在!然民心如春草,得沐天恩,勃然向生!臣等必持雷霆之威掃蕩余穢,懷仁政春風撫慰蒼生!以鐵腕治亂,以赤心報國!定不負陛下重托,誓還此邊陲重鎮——朗朗乾坤,昭昭日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