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在京都城外一處視野開闊的高地上,盧象升與俞咨皋,這兩位分別從陸地和海洋為大明開疆拓土的統帥,勝利會師。沒有盛大的儀式,只有歷經血火洗禮后的沉穩與默契。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,雖然面容因連續征戰而顯得疲憊,甲胄上沾染著征塵與硝煙的痕跡,但他們的眼中,都閃爍著勝利在望的銳利光芒,以及一種即將完成歷史使命的凝重。
“盧軍門,一路征伐,辛苦了!”俞咨皋朗聲開口,聲音中氣十足。
“俞提督,同喜!關東一戰,定鼎乾坤,尤其是江戶天守閣之戰,打得漂亮,威震四海?。 北R象升回應道,語氣中帶著真誠的贊許。
沒有過多的寒暄與客套,兩位久經沙場的統帥立刻進入正題。在臨時搭建的簡易軍帳內,他們對著鋪開的京都地區詳圖,結合斥候回報的最新情報,迅速敲定了最后的作戰方案。
“二條城雖為天皇居所,名聲在外,然其防御體系,遠不及江戶城堅固復雜?!庇嶙筛薜氖种妇珳实攸c在地圖上的二條城位置,“據查,城內守軍多為從關東潰敗至此的幕府殘兵敗將,士氣低落,惶惶不可終日,數量亦十分有限。我軍當以泰山壓頂之勢,速戰速決,一舉克敵!既可避免夜長夢多,也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對京都這座千年古都的破壞,于日后治理亦有利。”
盧象升微微頷首,目光銳利:“俞提督所言,正合我意。我軍可分三路進擊:西路軍主力由南面正面壓迫二條城,制造主要攻勢;我東路軍一部精銳封鎖城東和北面要道,嚴防敵人狗急跳墻,突圍逃竄;另遣一支最強的攻堅銳卒,由張獻忠、孔有德、尚可喜等悍將領銜,擔任主攻箭頭,待炮火準備后,直撲二條城核心區域!以我絕對優勢之兵力與火力,碾壓過去,務求一擊必殺!”
“好!就這么辦!”俞咨皋重重一拳捶在地圖上,斬釘截鐵,“傳令各軍!即刻進行最后準備,明日辰時正刻,號炮為令,同時發動總攻!通告全軍將士,此乃東征最后一戰,蕩平倭寇在此一舉,務求全功,不得有誤!”
命令如同插上了翅膀,迅速傳遍明軍各部。龐大的戰爭機器再次高效運轉起來。數以萬計的精銳部隊從四面八方將京都,特別是二條城,圍得水泄不通,如同鐵桶一般。一門門黑洞洞的火炮被騾馬拖拽、人力推動,進入前沿預設陣地,炮口森然抬起,對準了二條城那些看似堅固的城門和城墻。士兵們檢查著刀劍,填裝著彈藥,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大戰將至的、令人窒息的興奮與肅殺。
十二日,辰時正刻。朝陽剛剛掙脫地平線的束縛,將金色的光芒灑向大地,卻無法驅散京都上空的肅殺之氣。
“咚!咚!咚!咚!”
沉重而富有節奏的戰鼓聲,如同巨人的心跳,驟然擂響!這鼓聲打破了京都清晨死一般的寂靜,也敲響了德川幕府最后的喪鐘!
“大明——萬勝!”數以萬計的明軍將士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怒吼,聲浪如同海嘯,沖擊著二條城脆弱的防線。
前沿指揮旗下,俞咨皋面無表情,猛地揮下手中令旗:“所有炮位——目標二條城,開炮!”
“轟!轟!轟!轟——!”
西路軍陣地上,數十門重炮同時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!熾熱的炮口焰瞬間照亮了清晨的薄霧,沉重的實心炮彈、內藏火藥的爆破彈,帶著死亡的尖嘯,劃破長空,如同隕石天降,狠狠地砸向二條城的城墻、城門和櫓樓!
磚石飛濺,木屑橫飛,煙塵沖天而起!二條城那飽經風霜的城墻在現代化火藥的猛烈打擊下,劇烈地顫抖著,一段段女墻被轟塌,一座座櫓樓被點燃!
幾乎在同一時間,東路軍配置的“虎蹲炮”、“劈山炮”等輕型火炮也加入了合唱,對城頭任何可能露頭的守軍進行精準而致命的壓制射擊。鉛子如雨,打得城垛火星直冒,守軍根本抬不起頭。
猛烈的炮火準備持續了約半個時辰,毫不留情。二條城本就算不上特別堅固的外圍防御工事被炸得千瘡百孔,如同一個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的玩偶。城南最為宏偉的唐門,在數發重炮炮彈的直接命中下,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和沖天的火光,轟然倒塌,露出了后面驚慌失措的守軍和空曠的廣場!
“城門已破!天佑大明!”前線觀察哨激動地回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