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十五年,七月二十一,西海省首府,定海府(原博多港)。
盛夏的瀨戶內海,碧波萬頃,海天一色。
初升的朝陽將金光灑在煥然一新的定海府城墻上,仿佛為這座新生之城鍍上了一層神圣的光輝。
"快看!船隊來了!"
晨曦初露,全城便已萬人空巷。
主要街道凈水潑街,黃土墊道,家家戶戶門前懸掛起大明龍旗。
街市上,一個眼尖的少年指著海平面興奮地大叫。頓時,整條街道都沸騰起來。
與數月前不同的是,如今街道兩旁的商鋪門前都貼著醒目的"歡迎使用大明寶鈔"的告示,不少百姓手中拿著的已是嶄新的紙幣。
"娘,我要那個糖人!"一個孩童指著路邊的攤販叫道。
"好好,娘給你買。"
婦人笑著從懷中取出印著"壹元"字樣的藍色寶鈔,
"老板,多少錢?"
"一角寶鈔就行!"
攤主麻利地接過紙幣,找零,
"用這個方便,不怕缺斤短兩!"
路邊茶肆里,幾個商人模樣的男子正在熱議。
"張老板,聽說這次來的可不只是官員,還有五位親王要在這里就藩呢!"
"可不是嘛!最重要的是帝國銀行的林行長也在,咱們往后做生意可就方便多了。你是不知道,上月我開始用寶鈔,再也不用擔心銀子成色不足,帶著一沓紙就能走遍西海省!"
"讓一讓,讓一讓!官府要求保持街道暢通!"
一隊身著嶄新號衣的差役正在維持秩序,為首的班頭嗓門洪亮,"今日來的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,誰敢沖撞了儀仗,小心吃板子!"
港口區更是戒備森嚴。西海省巡撫陸夢龍整理著緋色孔雀補子的官袍,對身旁的年輕人笑道:"林行長,看來寶鈔推行比預期的還要順利啊。"
這位年輕人正是帝國銀行東瀛分行行長林墨白。他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,眉目清秀,舉止間卻透著超乎年齡的沉穩。
聞言微微一笑:"陸大人過獎了。說到底,還是寶鈔確實方便。輕便易攜,防偽精良,更重要的是有朝廷信用背書,百姓自然樂意使用。"
"哈哈哈!要我說最妙的是發軍餉!"一旁戎裝佩劍的靖海侯鄭芝龍撫刀大笑,"往日發餉,得用幾十輛大車拉銅錢,現在幾口箱子就搞定!林老弟,你這寶鈔可真是解了我們的大麻煩!"
林墨白謙遜地拱手:"侯爺謬贊了。其實寶鈔的好處遠不止于此,等銀行系統完善了,連紙幣都不用帶,一紙匯票就能通行五省。"
正說話間,海平面上出現了龐大的船隊桅桿。
首先駛入港灣的是運送四省巡撫、巡按御史的官船隊,高懸的旗幟在陽光下格外醒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