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龍鱗衛(wèi)（第1頁）

承天門外，人頭攢動，烏泱泱一片。數千名穿著各色粗布衣裳、面帶菜色卻難掩激動神情的男女老少，正引頸翹望那巍峨的宮門。空氣里彌漫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期盼和焦灼。

“吱呀——！”

沉重的宮門在萬眾矚目下緩緩開啟！沒有金甲武士開道，只有一隊身著玄色勁裝、腰懸制式長刀、神情冷肅如鐵的年輕侍衛(wèi)（王承恩舊部及新選銳士）魚貫而出，迅速在宮門兩側排開，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。他們身上那股久經沙場的鐵血煞氣，讓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。

緊接著，在無數道熱切目光的注視下，一隊隊穿著素凈舊宮裝、年齡從豆蔻到中年的女子，在幾名神情同樣肅穆的女官引導下，低著頭，小心翼翼地走出了那道禁錮她們青春的高墻。她們臉上混雜著茫然、解脫、以及對未知的惶恐。當溫暖的、帶著市井煙火氣的陽光真真切切地灑在她們身上時，許多人忍不住捂住了嘴，淚水無聲滑落。

“出來了！真出來了！”人群中爆發(fā)出壓抑不住的激動低呼。

“娘！是翠兒！是翠兒啊！”一個老漢老淚縱橫，顫抖著指向隊伍中一個清瘦的少女。

“皇爺開恩！皇爺真是活菩薩??！”一個婦人拉著身邊的孩子撲通跪倒，朝著宮門方向連連磕頭。

“裁撤冗余宮女三千，放歸民間，婚配自由，各賜銀十兩安家…”一名嗓門洪亮的侍衛(wèi)立于高處，宣讀著蓋有皇帝寶璽的黃綾詔書。每念一句，人群的歡呼聲浪便高過一浪！

“萬歲！萬歲！萬萬歲——！”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，這一次，發(fā)自肺腑，帶著滾燙的溫度，響徹云霄！不知是誰帶頭唱起了俚俗的歌謠：“宮門開，鳳凰飛，皇爺仁德澤萬民！宮女歸家換新米，勝過深宮鎖愁眉…”歌聲迅速匯成一片，在京城上空久久回蕩。

宮門內，奉天門廣場。

氣氛截然不同，肅殺如鐵。

數千名身著飛魚服、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(wèi)，如同沉默的紅色礁石，密密麻麻地肅立在廣場之上。只是，這曾經象征著無上權柄與赫赫兇名的緋紅海洋，此刻卻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惶恐與不安。魏忠賢倒臺，東廠裁撤，他們這些依附于閹黨、手上或多或少沾著血債的“天子親軍”，成了新皇刀下最顯眼的魚肉！

朱嘯高踞丹陛之上，玄色常服在秋風中獵獵作響。他目光如寒電，緩緩掃過下方這龐大的、卻已腐朽的暴力機器。意識深處，全息掃描無聲開啟，如同無形的篩網，瞬間將數千人的面部特征、生理指標、微表情盡收眼底！系統冰冷的提示在識海中飛速刷屏：

【目標掃描：錦衣衛(wèi)指揮使駱養(yǎng)性。忠誠度：35%（恐懼＞忠誠）。關聯：魏忠賢心腹，貪墨軍餉，構陷忠良。威脅度：高。建議：清除。】

【目標：北鎮(zhèn)撫司鎮(zhèn)撫使田爾耕。忠誠度：28%（怨恨＞恐懼）。關聯：魏黨骨干，執(zhí)掌詔獄，血債累累。威脅度：極高。建議：立即清除?！?/p>

【目標：總旗趙鐵柱。忠誠度：68%（正直＞迷茫）。關聯：遼東邊軍調入，無魏黨背景，能力：b+。建議：保留擢升?！?/p>

……

“駱養(yǎng)性、許顯純……”朱嘯的聲音不高，卻如同冰冷的鍘刀落下，清晰地念出十幾個名字。每一個名字被念出，下方那數千人的方陣中，就有一片區(qū)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，劇烈地波動一下！被點到名的人，瞬間面如死灰，身體抖如篩糠！

“爾等依附閹逆，貪贓枉法，構陷忠良，荼毒天下！”朱嘯的聲音陡然拔高，帶著千鈞重壓和刺骨的殺意，“罪證確鑿！十惡不赦！著即褫奪一切官職，打入詔獄，交內廠嚴審！家產抄沒充公！親族流徙三千里！”

“陛下！陛下饒命?。〕荚┩?！”“是魏公公…不，是魏忠賢逼臣的啊！”凄厲的哭嚎和辯解聲瞬間在隊列中炸開！被點名的幾人癱軟在地，涕淚橫流，丑態(tài)百出。

王承恩面無表情，如同冰冷的執(zhí)行機器，猛地一揮手！

“拿下！”

早已蓄勢待發(fā)的玄甲侍衛(wèi)（新選銳士）如同猛虎出閘，迅猛地撲入錦衣衛(wèi)隊列！動作干凈利落，毫不拖泥帶水！鎖鏈嘩啦作響，慘叫聲、掙扎聲、求饒聲瞬間被扼斷！十幾名往日里威風凜凜、不可一世的錦衣衛(wèi)高官，如同死狗般被拖離廣場，只在金磚地上留下幾道狼狽的拖痕和幾灘失禁的污跡。整個廣場，死寂得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牙齒打顫的聲音！

朱嘯的目光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剩余錦衣衛(wèi)，聲音如同重錘，砸在每個人心頭：

“錦衣衛(wèi)，自太祖設立，本為天子親軍，掌直駕侍衛(wèi)、巡查緝捕！然，多年來，綱紀敗壞，淪為權閹鷹犬，為禍甚烈！其名已污，其魂已墮！”

“自即日起，裁撤錦衣衛(wèi)名號！”

“轟！”如同驚雷在所有人腦中炸響！裁撤？！

“重組新衙——龍鱗衛(wèi)！”朱嘯的聲音斬釘截鐵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再造之意，“取‘龍之逆鱗，觸之者死’之意！爾等，皆為龍鱗！”

“龍鱗衛(wèi)，唯效忠朕一人！唯尊朕之法度！掌宮禁宿衛(wèi)、京畿緝盜、偵緝不法、護衛(wèi)社稷！以鐵血鑄忠魂，以功勛洗前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