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孝陵龍吟（第2頁）

“遵命！”眾人肅然應(yīng)諾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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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嘯臨時(shí)行宮（原魏國公別苑）。

氣氛凝重。魏國公徐弘基，這位昔日位極人臣、煊赫無比的勛貴之首，此刻身著素服，未戴冠冕，跪伏在冰冷的金磚上！他身后保國公朱國弼、誠意伯劉孔昭等數(shù)十位勛貴，亦跪倒一片！個(gè)個(gè)面色慘白，神情惶恐！

“陛下！陛下開恩啊！”徐弘基聲音嘶啞，帶著哭腔，額頭重重磕在金磚上，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，“老臣徐弘基！叩見吾皇萬歲！萬歲！萬萬歲！”

朱嘯端坐主位，面色平靜無波，熔金般的眸子掃過下方黑壓壓跪倒的勛貴，如同看著一群待宰的羔羊。

“魏國公何事求見？”朱嘯聲音淡漠。

“陛下！”徐弘基抬起頭，老淚縱橫，“老臣知罪！知罪啊！勛貴坐享祖蔭！盤踞金陵！耗費(fèi)國帑！對抗新政！實(shí)乃國之蠹蠹蟲！罪該萬死！罪該萬死啊陛下！”

他聲嘶力竭，字字泣血：“然太祖高皇帝！賜我徐家鐵券丹書！成祖文皇帝！欽封世襲罔替！此乃太祖、成祖酬我徐家先祖（徐達(dá)）開國之功！守土之勞！血染疆場！馬革裹尸！此恩此德徐家世代不敢忘！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亦不敢忘啊陛下！”

他重重叩首，聲音帶著絕望的哀求：“老臣不敢求陛下收回成命！只求陛下看在太祖、成祖天顏！看在我徐家先祖為大明江山流盡最后一滴血的份上！開恩開恩留我徐家金陵祖宅！以供奉先祖靈位！祭祀香火！讓老臣死后有臉去見太祖！去見徐家列祖列宗啊陛下！”

“至于田產(chǎn)！商鋪！金銀！府邸！老臣愿盡數(shù)歸還朝廷！充作國用！以贖徐家不肖子孫之罪！只求只求留一棲身之所！守祖宗基業(yè)！守太祖恩典啊陛下！”他泣不成聲，匍匐在地，渾身顫抖！

“陛下開恩啊！”朱國弼、劉孔昭等勛貴亦齊聲哭嚎，涕淚橫流！他們知道大勢已去！只求能保住最后的體面與祖宅！

朱嘯沉默，眸子深處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。徐達(dá)那位為大明開疆拓土、功勛卓著的中山王！他的后人竟淪落至此！太祖、成祖親手埋下的勛貴之根如今卻成了帝國的毒瘤！這是何等的諷刺！

他目光掃過徐弘基蒼老而絕望的臉龐，心中權(quán)衡。殺…易！收…難！若強(qiáng)行收回所有勛貴祖宅必激起更大反彈！甚至動搖太祖、成祖的威信！不如以退為進(jìn)！留其祖宅收其田產(chǎn)！既顯天恩浩蕩！又徹底斬?cái)嗥浣?jīng)濟(jì)根基！使其淪為無牙之虎！再無反抗之力！

“魏國公…”朱嘯緩緩開口，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，“念在中山王（徐達(dá)）開國之功！念在太祖、成祖天恩！朕準(zhǔn)你所請！”

徐弘基猛地抬頭，眼中爆發(fā)出難以置信的狂喜與如釋重負(fù)的淚水！

“謝陛下！謝陛下天恩！萬歲！萬歲！萬萬歲！”

“然！”朱嘯聲音陡然轉(zhuǎn)厲，“金陵祖宅僅限徐家嫡系一脈居住！供奉先祖！不得擴(kuò)建！不得轉(zhuǎn)賣！不得私藏甲兵！違者立斬！抄家！”

“其余田產(chǎn)、商鋪、金銀、府邸盡數(shù)充公！由戶部、皇家商會統(tǒng)一處置！”

“爾等遷邊實(shí)封之旨不變！魏國公遷遼東！保國公遷云南！誠意伯遷甘肅！其余勛貴按旨意分赴各邊！賜予實(shí)封田莊！招募家丁（限額）！屯田戍邊！戴罪立功！無旨不得擅離封地！違者以謀逆論處！”

“另念爾等識時(shí)務(wù)知進(jìn)退，朕額外開恩！賜魏國公府補(bǔ)償金：銀幣十萬枚！銅幣百萬枚！保國公府…銀幣五萬枚！銅幣五十萬枚！誠意伯府…銀幣三萬枚！銅幣三十萬枚！其余勛貴依爵遞減！以安頓家小！購置農(nóng)具！開墾邊地！”

“臣…徐弘基！叩謝陛下天恩！萬歲！萬歲！萬萬歲！”徐弘基激動得渾身顫抖，再次重重叩首！雖失田產(chǎn)！雖遷邊地！但保住了祖宅！保住了對太祖的念想！更得了一筆安家之資！這已是天大的恩典！

“臣等…叩謝陛下天恩！萬歲！萬歲！萬萬歲！”朱國弼、劉孔昭等勛貴亦涕淚交加，叩首謝恩！心中雖有不甘卻再無半分反抗之心！皇帝…已給了臺階！再不知進(jìn)退…便是…自尋死路！

“去吧！”朱嘯揮揮手，“即刻準(zhǔn)備遷邊！莫要讓朕再失望！”

“臣等遵旨！告退！”眾勛貴如蒙大赦，連滾帶爬地退出大殿。金陵勛貴這座盤踞了三百年的冰山在皇帝的雷霆手段與一絲“仁慈”的妥協(xié)下轟然崩塌！再無復(fù)起之機(jī)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