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師,乾清宮西暖閣。
燭火搖曳,映照御案堆積如山的密報。朱嘯熔金般的眸子掃過奏疏,最終定格在幾份龍鱗衛與都察院密報上,嘴角勾起冰冷弧度,眼中熔金火焰無聲跳躍。
“蜀王朱至澍,獻田三十萬畝!商鋪礦場賬冊清晰!更主動捆縛不法世子朱平樻送京請罪!姿態恭順!”
“楚王朱華奎,獻田五十萬畝!江漢膏腴之地盡數交出!自請削減王府用度!開設粥廠賑濟流民!姿態夠低!”
“周王朱肅溱,獻田二十萬畝!主動開放王府藥圃醫館惠及開封百姓!堪稱藩王楷模!”
“晉王朱求桂,獻田四十萬畝!汾水良田盡入民政司!捐銀五十萬兩充作遼東軍餉!忠心可嘉!”
朱嘯指尖輕敲奏報,聲音低沉:“這些藩王倒是識時務!見少林覆滅!孔府傾塌!新政如火!便爭先恐后獻田請罪!想以此換取平安富貴!”
他話音陡然轉厲,熔金火焰爆燃,抓起另一份墨跡未干的密報:“真當朕是三歲孩童?!真當朕的龍鱗衛是瞎子聾子?!”
“方正化!”
“奴婢在!”
“念!大同龍鱗衛八百里加急!”
方正化躬身,展開密報,聲音冰冷如刀:
“密報:大同龍鱗衛千戶、新任總兵耿如杞八百里加急!”
“查!代王朱鼐鈞!自陛下頒行《均田令》以來,陽奉陰違,變本加厲!”
“其一!表面獻田十五萬畝(貧瘠山地),實則隱匿上等軍屯民田逾二十萬畝于‘祭田’‘學田’名下!勾結胥吏偽造地契,強占新分‘均田’,致數百戶流離失所!”
“其二!私設‘代王府內衛’(私兵)三千!裝備走私火銃甲胄!橫行鄉里,鎮壓百姓!月前于‘黑風峪’伏擊民政司清丈吏員,殺吏員三人、護衛十人!焚毀器具賬冊!公然謀反!”
“其三!勾結蒙古土默特部臺吉巴特爾!以軍械庫火銃火藥(偷梁換柱)換取戰馬皮貨!許割讓‘殺虎口’外草場!引狼入室!禍國殃民!”
“其四!克扣朝廷新撥大同新軍糧餉!銀三十萬兩!糧五萬石!悉數充入王府私庫!致新軍冬衣未備,糧秣不濟,士卒凍餒!”
“其五!強擄民女充樂伎!不從者立斃!世子朱彝杶當街縱馬踏死幼童,僅賠銀十兩!囂張跋扈,令人發指!”
“此獠罪行罄竹難書!民怨滔天!邊防動搖!大同已成火藥桶!若不雷霆處置,恐釀大禍!末將耿如杞泣血叩請圣裁!”
“好!好一個代王朱鼐鈞!”朱嘯怒極反笑,聲如九幽寒風,“蜀楚周晉皆知大勢已去,獻田請罪以求自保!唯獨你!朱鼐鈞!竟敢頂風作案!隱匿田產!襲殺官吏!勾結外敵!克扣軍餉!草菅人命!割地引寇!此非不法,乃叛國!謀逆!十惡不赦!”
“盤踞九邊重鎮!手握私兵!勾結外寇!克扣邊軍!此獠比建奴更可恨!更當誅!”
“方正化!”
“奴婢在!”
“傳盧象升!趙鐵柱!袁可立!即刻入宮議事!”
“奴婢遵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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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清宮東暖閣,氣氛肅殺如鐵。
首輔袁可立、龍鱗衛指揮使趙鐵柱、南京兵部尚書銜加京營將軍盧象升肅立階下。朱嘯將耿如杞密報擲于案上!
“諸位愛卿!看看!這便是朕的好藩王!代王朱鼐鈞!天下藩王獻田請罪以示恭順之時,他在做什么?!”
“隱匿田產!襲殺命官!勾結蒙古!割地賣國!克扣軍餉!草菅人命!此獠已非藩王,乃國賊!逆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