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于承志!領(lǐng)旨謝恩!萬歲!萬歲!萬萬歲!”于承志虎目含淚!先祖沉冤雖雪,門庭卻已冷落,今日終得陛下信重,誓以死報國!
遠處,行轅窗欞外,一抹素白身影(素月)如驚鴻般掠過。她清冷的眸子掃過殿內(nèi)激動謝恩的于承志,又深深看了一眼朱嘯挺拔的背影,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難明的光芒,隨即悄然隱入陰影。
數(shù)日后,京師,紫禁城,文華殿。
氣氛凝重如鉛。一份份來自南京的急報,如同驚雷炸響在朝堂之上!
“陛下在南京成立‘玄武皇家學(xué)院’!自任院長!設(shè)格物、工農(nóng)、政經(jīng)軍三大學(xué)部!廣招寒門!研習奇技淫巧!”禮部尚書孫慎行(東林元老,守舊派)須發(fā)戟張,聲音顫抖,“此乃褻瀆圣學(xué)!敗壞斯文!動搖國本啊陛下!”
“玄武軍事學(xué)院?!天子門生?!”誠意伯劉孔昭(勛貴代表,守舊派)臉色鐵青,厲聲道,“此分明是私蓄武力!繞過五軍都督府!斷絕勛貴子弟晉升之路!陛下此乃取亂之道!”
“擢用于謙后人!授忠勇校尉?!”翰林院掌院學(xué)士周延儒(表面清流,實善鉆營)憂心忡忡道,“于謙雖已平反,然其案牽連甚廣!陛下如此高調(diào)擢用其后人恐勾起舊怨!令朝野不安啊!”
“《大明日報》招募落第秀才!深入鄉(xiāng)村!宣講新政!蠱惑民心!”都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龍(東林領(lǐng)袖,守舊派)捶胸頓足,“此乃動搖士林根基!禍亂鄉(xiāng)野!長此以往國將不國!”
朝堂之上,咒罵、哀嚎、恐慌交織!仿佛天塌地陷!
首輔袁可立(在北京監(jiān)國,帝黨)面色凝重,看著手中詔書,沉聲道:“諸位!稍安勿躁!”他聲音沉穩(wěn),壓過嘈雜,“陛下雄才大略!其心在富國強兵!革新除弊!開萬世太平!”
“玄武學(xué)院研習格物工農(nóng),乃強國之本!軍事分院培養(yǎng)將才,乃安邦之需!此皆利國利民之善政!”
“于少保忠烈千秋!陛下擢用其后人,乃彰顯天恩,撫慰忠良!何錯之有?!”
“《大明日報》宣講新政,教化萬民,穩(wěn)定根基!何來‘禍亂鄉(xiāng)野’?!”
“陛下旨意已下!昭告天下!已成定局!我等身為臣子!當謹遵圣命!竭力襄助!而非在此妄議圣裁!徒亂人心!”
“袁閣老!你這是曲意逢迎!”孫慎行厲聲指責!
“曲意逢迎?”袁可立目光如電,“本閣只知!陛下登基以來!平遼東!定江南!除蠹蠹蟲!活民百萬!國庫充盈!新軍漸成!此乃中興之象!盛世之基!爾等若再因循守舊!阻撓新政!便是真正的禍國殃民!”
“傳陛下旨意!”袁可立聲音陡然拔高,“六部!即刻行文!通告天下!全力配合玄武學(xué)院建設(shè)!軍事分院所需兵部(尚書王在晉)、工部(尚書徐光啟暫代)優(yōu)先供給!《大明日報》宣講所需戶部(尚書畢自嚴)、禮部全力保障!凡有陽奉陰違、暗中阻撓者龍鱗衛(wèi)嚴懲不貸!”
“臣遵旨!”次輔李邦華(帝黨)、戶部尚書畢自嚴(帝黨)、兵部尚書王在晉(帝黨)等齊聲應(yīng)諾!聲震殿宇!
守舊派勛貴們面如死灰!大勢已去!皇帝遠在南京,卻遙控京師!新政洪流不可阻擋!
金陵,玄武湖畔。
奠基儀式已畢。朱嘯立于高臺,望著熱火朝天的建設(shè)工地。熔金般的眸子深處,倒映著未來的藍圖:格物樓高聳!工學(xué)坊轟鳴!演武場殺聲震天!天子門生列陣如林!華燧、安國的銅活字在皇家印書館飛速運轉(zhuǎn)!印出承載新思想的典籍與日報!于承志在軍事分院揮汗如雨!教導(dǎo)著未來的帝國將星!落第秀才們攜著日報深入千村萬落!將新政的火種播撒進億萬百姓的心田!
“陛下萬歲!新政萬歲!大明萬歲——!”湖畔!廣場!工地!數(shù)萬百姓、學(xué)子、工匠自發(fā)地跪倒在地!發(fā)出震天動地的歡呼!聲浪如潮!直沖云霄!淹沒了朝堂上的蠅營狗茍!宣示著民心所向!大勢所趨!
朱嘯負手而立,玄色身影在夕陽下拉得修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