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撲倒在龍榻前,頭都不敢抬,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。為首的院判哆嗦著伸出手,想要搭上皇帝的手腕。
朱嘯的目光淡淡掃過他們驚恐的臉。就在那布滿老人斑的手指快要碰到他皮膚的瞬間,腦海里那個冰冷的神秘聲音又響了:
【機體修復度:85%。基礎代謝功能已恢復。檢測到低級病原體入侵風險(預計概率:71。3%)。建議:啟動‘龍鱗’級免疫屏障。消耗能量點:1。是否執(zhí)行?】
低級病原體?朱嘯心念電轉,立刻明白了——這些御醫(yī),連同他們接觸過無數(shù)病人的手、藥箱,甚至呼吸,在這個醫(yī)療條件原始的時代,本身就是巨大的污染源。
他現(xiàn)在這具身體,剛剛被系統(tǒng)從鬼門關拉回來。為了保險起見,聽系統(tǒng)的沒錯,反正就1點能量點,也不知道能量點好不好獲取?
“不管了,立即執(zhí)行。”他在心里默念。
一股微不可查的暖流瞬間從心臟涌出,迅速流遍全身,在皮膚表面形成一層無形的力場。
在旁人看去,天啟皇帝只是微微皺了下眉。
老院判滿是冷汗的手指終于顫抖著搭上了天啟皇帝的手腕。觸感冰涼,但脈搏……沉穩(wěn)有力!
老院判渾身一顫,像是摸到了燒紅的烙鐵,猛地縮回手,又驚覺失儀,慌忙再次搭上,閉眼凝神。
片刻后,他猛地睜眼,臉上血色盡褪,只剩下純粹的恐懼和茫然。
“脈、脈象……”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,“洪大……沉實有力……像、像江河奔涌……這、這……”
這哪是病危的脈象,簡直比許多壯年人還要強健!他行醫(yī)大半輩子,從沒見過這么詭異的情況!
另外幾個御醫(yī)也壯著膽子輪流上前診脈,每一個搭上脈后,表情都如出一轍:先是困惑,接著是深入骨髓的驚駭,最后化為死灰般的茫然。
他們匍匐在地,額頭死死抵著冰涼的金磚,抖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眼前這事,已經(jīng)超出了他們能理解的范疇。
乾清宮里,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龍榻和那幾個抖成篩糠的御醫(yī)身上。皇帝真的“回來”了?
朱嘯把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里。他慢慢抽回被張皇后緊握的手,目光越過她淚痕斑駁的臉,落在癱軟在地、失魂落魄的魏忠賢身上。
“魏卿,”他的聲音不高,還帶著病后的沙啞,卻清晰地穿透了死寂,每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,“朕‘大行’的時候,想必……遺詔已經(jīng)備好了?”
魏忠賢肥碩的身體猛地一顫,像被無形的鞭子抽了一下。
“天啟皇帝竟沒有叫他魏伴伴,叫魏卿。”
他猛地抬頭,臉上涕淚橫流,混著尿漬,狼狽不堪。那雙老眼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。
“皇、皇爺……老奴、老奴……”他語無倫次,腦子一片空白。
遺詔?按照“計劃”,這會兒信王本該在他“忠心”輔佐下,準備宣讀那份由他心腹擬定的、對他魏公公極其有利的“遺詔”了!
“看來是備下了。”天啟皇帝替他說了下去,語氣平淡,卻壓得人喘不過氣,“取來,給朕看看。”
“是、是!老奴這就去取!”魏忠賢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,踉蹌著就要往外沖,只想立刻逃離這個讓他靈魂戰(zhàn)栗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