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神威初震（第2頁）

如同九天驚雷驟然炸響！遠比內(nèi)城炮火更加密集、更加恐怖的轟鳴聲，從明軍援兵方向滾滾而來！大地在顫抖！空氣在撕裂！

緊接著，一片肉眼可見的、帶著死亡尖嘯的黑點，如同遮天蔽日的蝗群，狠狠砸向正在集結(jié)沖鋒的巴牙喇營精銳！

轟隆！轟隆！轟隆！

震耳欲聾的爆炸連成一片！橘紅色的火球裹挾著鋼鐵碎片和人體殘肢沖天而起！堅固的鑲鐵重甲在恐怖的沖擊波和破片面前，如同紙糊般被撕碎！號稱“建奴之鋒”的巴牙喇營，瞬間被淹沒在火海與硝煙之中！慘叫聲、戰(zhàn)馬嘶鳴聲、爆炸聲交織成一片地獄交響曲！

“神威炮！是神威炮！”城頭上，渾身浴血的孫承宗看著遠處那如同煉獄般的景象，老淚縱橫！他認出了那熟悉的、令人心悸的轟鳴！那是京營演武時，他曾親眼目睹的滅世之威！

“援軍到了！神威天降！殺奴啊！”內(nèi)城守軍爆發(fā)出震天的歡呼！士氣瞬間暴漲！

皇太極臉色劇變！他看著那片瞬間被抹去的精銳，看著遠處地平線上出現(xiàn)的、如同鋼鐵洪流般推進的明軍援兵陣列，以及陣列前方那數(shù)十門黑洞洞、散發(fā)著致命寒光的炮口，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！

“撤！鳴金！收兵！”皇太極幾乎是吼出來的！他知道，大勢已去！再打下去，他那點家底，就要被這恐怖的火炮徹底葬送在這大凌河堡下了！

建奴的退兵號角凄厲地響起。丟下滿地的尸骸和重傷員，八旗鐵騎如同潮水般狼狽退去。夕陽的余暉灑在他們倉皇的背影上，鍍上了一層失敗的慘淡金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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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清宮西暖閣。

燭火搖曳，映照著朱嘯平靜無波的臉。他手中拿著兩份幾乎同時送達的密報。

一份是趙鐵柱的捷報：“…末將率龍鱗衛(wèi)、天雄軍攜神威炮三十門及時抵達…首輪齊射，重創(chuàng)建奴巴牙喇營精銳…建奴膽寒，倉皇退兵…孫督師安然無恙…大凌河堡內(nèi)城無恙…此戰(zhàn)，斃傷建奴精銳逾三千，繳獲無算…然，遼東邊軍各部，除孫督師本部及少數(shù)將領(lǐng)（如滿桂）所部尚能戰(zhàn)外，余者…畏敵怯戰(zhàn)，軍紀渙散，戰(zhàn)力孱弱孱弱，幾不堪用！若非神威炮震懾，恐…后果不堪設(shè)想！”

另一份是盧象升的密折：“…臣觀遼東邊軍，積弊深重，非雷霆手段不可救！士卒畏敵如虎，將官貪生怕死，空餉虛額觸目驚心！守城尚需督戰(zhàn)隊彈壓，野戰(zhàn)…絕無可能！天雄軍新卒雖勇，然火候未足，需血火淬煉…臣以為，遼東防務(wù)，當以龍鱗衛(wèi)為鋒，天雄軍為骨，輔以孫督師本部精兵，汰弱留強，方有可為！若倚重舊邊軍…恐誤大事！”

朱嘯緩緩放下密報，走到巨大的遼東輿圖前。指尖劃過蜿蜒的長城線，最終停在“大凌河堡”的位置。擊退皇太極，守住了大凌河堡，甚至重創(chuàng)其精銳，這本該是場大勝。然而，密報中字字句句，卻如同冰冷的匕首，刺穿了他心中最后一絲幻想。

邊軍…已經(jīng)徹底爛透了！根子爛了！指望他們守土衛(wèi)國，無異于癡人說夢！孫承宗再能，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！龍鱗衛(wèi)、天雄軍雖強，但數(shù)量有限，難以支撐整個遼東漫長的防線。

“方正化。”朱嘯的聲音在寂靜的暖閣中響起，帶著一種深沉的疲憊和破釜沉舟的決絕。

“奴婢在。”

“傳旨內(nèi)閣：遼東邊軍，除孫承宗、滿桂等部外，其余諸衛(wèi)所，即日起，分批裁撤！老弱病殘，發(fā)放遣散銀，歸籍為民！空額、虛額，一律革除！所缺兵員…”朱嘯的目光投向輿圖上兩個遙遠的地方，眼中熔金般的火焰無聲燃燒，“著兵部、龍鱗衛(wèi)、天雄軍，即刻選派得力干將，分赴陜西、山東兩地！”

“陜西！”他的指尖重重敲在黃土高原，“連年旱災(zāi)，流民如潮，然民風彪悍，不乏血性男兒！以工代賑，招募青壯！告示言明：入新軍者，餉銀翻倍，家眷安置，立功授田！嚴加篩選，寧缺毋濫！”

“山東！”指尖移向齊魯大地，“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！戚少保（戚繼光）抗倭舊地，尚武之風猶存！著地方官協(xié)同，招募良家子！優(yōu)給安家銀，嚴明軍紀！以‘保家衛(wèi)國，驅(qū)逐韃虜’為號！”

“此兩地新募之兵，不隸舊制！統(tǒng)歸‘大明新軍’！由龍鱗衛(wèi)、天雄軍抽調(diào)精銳軍官，嚴加操訓(xùn)！以龍鱗衛(wèi)軍法為基，以天雄軍戰(zhàn)技為骨！朕要的——是一支全新的、只聽命于朕的、能打硬仗、敢打惡仗的鐵血之師！一支足以徹底蕩平建奴、犁庭掃穴的——帝國利刃！”

“告訴盧象升、趙鐵柱！遼東的仗，要打！但更要練！用建奴的血，給朕練出一支真正的百戰(zhàn)雄師！待陜西、山東新血練成之日…”朱嘯眼中寒芒爆射，如同出鞘的絕世兇刃，“便是朕——親率王師，踏破赫圖阿拉，犁庭掃穴，永絕后患之時！”

方正化深深躬身：“奴婢遵旨！必以最快速度，將陛下旨意傳達！”

暖閣內(nèi)，燭火跳躍，將朱嘯的身影拉得長長的，投在冰冷的輿圖上。窗外，夜色深沉。帝國的根基，正在血與火中經(jīng)歷著最徹底的刮骨療毒。而新生的力量，已在黃土高原與齊魯大地上，悄然孕育。這注定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血路，但朱嘯眼中，唯有破而后立的決絕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