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也是最關鍵、最敏感的一步——由誰去實際鎮守這新辟的、充滿未知與挑戰的五???帝國的意志需要最忠誠的執行者,而分封宗室,以藩屏翰,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法寶。
皇帝朱嘯的目光,如同實質般,緩緩掃過殿中那幾位藩王。這些天潢貴胄,平日里養尊處優,但在此刻,卻成了決定帝國戰略的重要棋子。
晉王朱敏淳,年輕氣盛,眼神熾熱,他早已通過某些渠道,得知皇帝有意開拓更遙遠的澳洲或北美,心早已飛向了那片傳說中的沃土,此刻雖也關注東瀛,但更多的是權衡利弊,并未將東瀛視為首選,因此按捺不語。
楚王朱華奎,同樣野心勃勃,目光在巨大的輿圖上不斷掃視,似在衡量五個省份的潛力與風險,手指無意識地捻動著玉帶。
而福王朱常洵、魯王朱壽宏、瑞王朱常浩、桂王朱常瀛、惠王朱常潤這五位王爺,則神色各異,心思浮動。福王肥胖的臉上隱現不安,他久居洛陽繁華之地,習慣了鐘鳴鼎食,想到要去那剛剛經歷戰火、瘴癘未明的海外荒島,心中便是一陣陣發緊。
魯王面色凝重,他素來喜好文墨,安于山東禮教之地,對海外既有好奇,更多的是畏懼。瑞王性格剛毅些,但想到北地的苦寒,也不禁眉頭微蹙。桂王和惠王則交換著眼神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與無奈。
這時,皇帝朱嘯親自開口,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,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:
“東瀛五省,孤懸海外,新附之地,夷夏雜處,百廢待興。非至親重臣,不可托付。朕思慮再三,決意效仿古之周室,封建諸侯,以衛社稷。行海外移藩之策,以我朱家血脈,為大明永鎮東疆!使我朱氏旌旗,飄揚于日出之海!”
他目光如電,逐一看向那五位王爺,每一個被目光掃到的人,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身子。
“福王叔!”皇帝首先點名,聲音平和卻帶著無形的壓力。
福王朱常洵渾身一顫,幾乎是下意識地應道:“臣……臣在!”
“洛陽繁華,天下皆知。然,久居安樂,非藩屏之道,亦非太祖封建諸王之本意?!被实壅Z重心長,卻又不容反駁,“東瀛省,地處東瀛核心,沃野千里,未來可期,乃五省之首。朕欲請王叔移藩東瀛省,坐鎮江戶……不,東平府!以王叔之宗室威望,定能安撫新附,震懾宵小,為我大明開創一方基業!”
朱常洵胖臉瞬間煞白,嘴唇哆嗦著,他想起了洛陽王府的牡丹、歌姬、珍饈美味……但迎著皇帝那灼灼的目光,以及滿朝文武的注視,他所有推脫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,最終化為一聲帶著顫音的:“臣……臣……領旨謝恩……”心中卻是叫苦不迭,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艱辛,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懟。這怨懟,或許在未來,會滋生出意想不到的事端。
“魯王叔!”皇帝的目光轉向魯王朱壽宏。
朱壽宏深吸一口氣,出列躬身:“臣在。”
“魯地乃孔孟之鄉,文教鼎盛,王叔素來崇尚禮教,精通典籍,朝野皆知?!被实鄣恼Z氣帶著勉勵,“安夷省為東瀛千年文化核心,舊都歸化府(京都)所在,公卿貴族云集,正需王叔這般賢王前去坐鎮,配合孔圣后裔,推行教化,歸化民心!此乃文教之功,千秋之業,非王叔不能勝任。王叔可愿往?”
朱壽宏神色復雜。他確實不愿離鄉,但皇帝將文化核心之地托付給他,并將他的愛好與治理方略結合,倒也符合其志趣。治理好了,青史留名;若推辭,只怕……他沉吟片刻,終究是理智占據了上風,鄭重躬身道:“陛下以文教重托,臣……敢不從命?必當竭盡全力,使圣賢之道,光耀東瀛!”
“瑞王叔!”皇帝看向瑞王朱常浩。
朱常浩性格較為剛毅,出列拱手,聲音洪亮:“臣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