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啟皇帝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,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如電,緩緩掃過全場每一張或激動、或惶恐、或呆滯的面孔,最終,那冰冷的目光,如同實質(zhì)般,定格在那些面色最難看的西方使節(jié)臉上。
他的聲音不再帶有那種奇異的穿透感,而是恢復(fù)了帝王的威嚴(yán)與冷硬,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,敲打在寂靜的夜空中:
“朕,承天命,撫萬方!今昭示星圖,非為炫耀天威,乃為明志天下!”
“自即日起,朕之艦隊,將依此星圖指引,巡弋四海!凡星圖所載,日月所臨之海域,皆為我大明商船暢通無阻之航路!凡星圖所示之無主荒地、蠻荒之域,皆為我大明百姓可自由往來、開拓生息之新土!”
“凡愿遵我大明律法,行公平貿(mào)易者,皆為友邦,朕必以禮相待,可共享太平之利,互通有無!”
天啟皇帝話語頓了頓,整個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風(fēng)聲和人們粗重的呼吸聲。
隨即,他抬起右手,食指如戟,筆直地指向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星圖,指尖所向,正是星圖上那標(biāo)注著歐羅巴和其零星散布的殖民據(jù)點的區(qū)域,語氣冰冷如萬古寒鐵,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:
“凡恃強凌弱,阻我航道,掠我商民,或意圖裂我疆土、擾我藩屬者——”
“雖遠必究!勿謂言之不預(yù)也!”
“雖遠必究!勿謂言之不預(yù)也!”
這最后的十個字,幾乎是逐字吐出,聲音不高,卻如同九霄驚雷,在每個人耳畔轟然炸響!
砸在每一個番邦使節(jié),特別是那些西方代表的心上!
配合著空中那仿佛蘊含著天道意志、剛剛展示了“天啟”與大明宏偉藍圖的星圖,其帶來的威懾力,遠超千軍萬馬的陳列,直抵靈魂深處!
噗通!噗通!
林丹汗、琉球王子率先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倒在地,以額觸地,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,山呼萬歲:“陛下圣明!天佑大明!臣等(下國)永世恭順,不敢有違!”緊接著,安南、暹羅等東南亞諸國的使節(jié)也紛紛效仿,跪倒一片,口中是高聲的頌揚與臣服之詞。
其他那些并非藩屬,甚至素?zé)o往來的番邦使節(jié),如西域諸部、阿拉伯商人等,也如夢初醒,忙不迭地深深躬身行禮,姿態(tài)謙卑到了極點,不敢再直視臺上那如同天神下凡、言出法隨般的年輕皇帝。
荷蘭東印度公司代表范·戴曼,只覺得雙腿發(fā)軟,若不是身旁的隨從暗中攙扶,幾乎要癱倒在地。
他臉色慘白如紙,嘴唇哆嗦著,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商人代表也是面面相覷,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震驚、恐懼以及深深的憂慮。
他們明白,從今夜起,遠東的格局,不,甚至是整個世界的格局,都將被徹底改寫。
大明皇帝不僅擁有他們已經(jīng)開始領(lǐng)教的強大海軍武力,更似乎掌握了某種“神啟”般的力量和一種前所未有的、俯瞰全球的視野!
任何與這個龐大帝國正面對抗的企圖,在此刻看來,都顯得無比愚蠢、無比危險,近乎自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