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宮東暖閣深處,龍涎香馥郁的氣息被另一種更原始的、帶著暖昧暖昧濕意的熱度所取代。重重明黃帳幔幔垂落,隔絕了外界的寒夜與喧囂,只余下燭火在琉璃罩內跳躍,將交疊的人影投在錦被上,拉長、扭曲,如同無聲的皮影戲。
李淑妃李月嬋的絳紅宮裝早已散落在地,如同一朵盛放后頹靡的牡丹。她肌膚勝雪,此刻卻染上了醉人的胭脂色,細密的汗珠沿著光潔的頸項滑落,沒入精致的鎖骨窩。那雙平日里清澈而帶著英氣的眸子,此刻水光瀲滟,盛滿了迷離的春情與一絲不易察覺的、被征服的悸動。她微微喘息著,身體因方才激烈的承歡而微微顫抖,卻如同藤蔓般緊緊纏繞著身上那具堅實如鐵的男性軀體。
朱嘯伏在她身上,玄色的中衣早已敞開,露出精壯賁賁張的胸膛,上面還殘留著幾道不甚明顯的舊傷疤,那是早年落水或宮變留下的印記。他粗重的呼吸噴在李月嬋敏感的耳廓,帶來一陣陣戰栗。汗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,砸在她滾燙的肌膚上。
緊繃了整整四個月的神經,如同被拉滿的弓弦,在這一刻,在身下女子婉轉承歡的柔媚與熾熱中,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。那是一種近乎脫力的松弛感,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,驅散了連日來積壓在眉宇間的冰寒與疲憊。他閉上眼,感受著身體深處涌起的、久違的純粹生理快感,以及一種更深沉的、掌控一切的滿足。
“陛下…”李月嬋的聲音帶著情事后的沙啞,如同羽毛搔刮著心尖。她大膽地抬起手臂,指尖輕輕劃過朱嘯汗濕的背脊,感受著那緊繃肌肉下蘊含的恐怖力量,眼中愛慕與敬畏交織,“臣妾…臣妾…”她想說什么,卻又羞赧赧地低下頭,臉頰紅得如同熟透的蜜桃。
朱嘯睜開眼,熔金般的眸子深處,那層冰冷的帝王威儀暫時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慵懶的、帶著審視意味的銳利。他低頭看著身下這具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身體,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傾慕與臣服。李月嬋的剛烈與直率,在床笫之間化作了另一種風情,帶著野性的順從,意外地契合了他此刻想要放松又不想完全失控的心境。
“月嬋…”他低聲喚了她的閨名,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事后的磁性。這親昵的稱呼讓李月嬋身體猛地一顫,眼中瞬間爆發出驚喜的光芒。朱嘯的手指挑起她一縷汗濕的青絲,纏繞在指尖,“你很好。”
簡簡單單三個字,卻如同甘霖澆灌在李月嬋心頭。她猛地抬起頭,眼中水光更盛,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激動:“能為陛下分憂,是臣妾…畢生之幸!”她想起自己曾被客氏幽禁的屈辱,想起眼前這位帝王以雷霆手段掃除閹閹黨、清洗勛貴、推行新政的英姿,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歸屬感與自豪。她不再僅僅是妃嬪,更是這位再造乾坤的帝王的女人!
朱嘯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,俯身再次攫取了她微張的紅唇。這一次,少了些攻城掠地的霸道,多了幾分纏綿的意味。暖閣內的溫度再次攀升。
一夜風流,幾度云雨。
當朱嘯沉沉睡去時,李月嬋依偎在他身側,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呼吸,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熱,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安寧與滿足。她悄悄伸出手指,小心翼翼地描繪著他沉睡中依舊冷峻的輪廓,仿佛要將這一刻的溫暖永遠刻在心里。
大年初一,瑞雪初霽。
朱嘯難得地睡到日上三竿。醒來時,李月嬋已穿戴整齊,正跪在榻邊,捧著一碗溫熱的參湯,眼中柔情似水:“陛下醒了?請用參湯暖暖身子。”
朱嘯接過碗,一飲而盡。暖流入腹,驅散了最后一絲慵懶。他看向李月嬋,她已恢復了平日端莊的模樣,只是眉梢眼角殘留的春意和脖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痕,昭示著昨夜的旖旎。
“昨夜辛苦你了。”朱嘯淡淡道。
“服侍陛下,是臣妾本分。”李月嬋臉頰微紅,眼中卻帶著歡喜。
接下來的幾日,朱嘯果然如他所言,將朝政暫時擱置。大年初二,他去了范賢妃范玉柔的儲秀宮。范玉柔性情怯懦敏感,見到朱嘯如同受驚的小鹿,全程小心翼翼,連呼吸都放輕了。朱嘯并未苛責,只略坐了坐,賞了些東西便離開。范玉柔雖未承寵,卻也因皇帝的“看望”而感激涕零,至少證明陛下并未遺忘她。
大年初三,他踏入了任貴妃任婉清的居所長春宮。任婉清依舊是一身素雅宮裝,氣質清冷如蘭。她安靜地為朱嘯奉茶,舉止從容,眼神平靜無波,仿佛昨夜侍寢的不是她宮里的妃子,也仿佛朱嘯的到來只是尋常。朱嘯與她下了一盤棋,任婉清棋藝精湛,卻處處留手,不爭不搶。朱嘯也未多言,一盤棋罷,留下賞賜,飄然而去。任婉清送至宮門,深深一禮,神情依舊淡然。
大年初四,朱嘯再次召李月嬋侍寢。這一次,少了初次的試探與激烈,多了幾分默契與溫存。李月嬋的直率與熱情,在朱嘯刻意放松的心境下,成了最好的調劑。她甚至壯著膽子,在情濃時低語:“陛下…臣妾…想為陛下生個皇子…”朱嘯沒有回應,只是動作更加深入,引得她一陣嬌喘連連。
大年初五,朱嘯沒有召幸任何人。他獨自在乾清宮暖閣,翻閱著方正化呈上的、并非緊急的密報——多是各地祥瑞賀表、藩王年禮清單等。窗外陽光正好,積雪反射著耀眼的光芒。他難得地讓人在殿前空地上堆了幾個雪人,還親自點燃了幾支特制的煙花。璀璨的煙火在澄澈的碧空炸開,短暫的絢爛映照著他平靜的面容。
午后,他去了坤寧宮,陪著張嫣說了許久的話,聽她絮叨腹中胎兒的動靜,感受著那份血脈相連的溫情。張嫣的氣色好了許多,眉宇間的憂慮也淡了,顯然后宮這幾日的“和諧”讓她安心不少。
傍晚,朱嘯甚至讓御膳房做了幾樣民間小吃,與王承恩、方正化等幾個心腹內侍在暖閣小酌了幾杯。席間無人敢多言,但氣氛卻難得的輕松。
這五日,是朱嘯穿越以來,最為“清閑”的五日。沒有朝堂的刀光劍影,沒有邊疆的烽火告急,沒有民間的疾苦哀嚎。只有后宮短暫的溫情,雪后初霽的寧靜,以及煙火升空時那片刻的絢爛。
緊繃的弓弦,似乎真的松弛了下來。
然而,當大年初六的晨曦刺破云層,灑在乾清宮的金瓦上時,那份短暫的寧靜如同被戳破的泡沫,瞬間消散。
方正化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,無聲地出現在剛剛起身的朱嘯面前,手中捧著一份加了三根猩紅羽毛的密報,聲音低沉得如同萬年寒冰:
“皇爺,龍鱗衛遼東‘隱鱗’急報!建奴八旗異動!皇太極…親率鑲黃、正白、鑲白三旗精銳,裹挾蒙古科爾沁等部,號稱五萬鐵騎,已于三日前…突破邊墻,兵鋒直指…大凌河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