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未落,他目光掃向趙鐵柱身側三人:“張破虜!”
“在!”一壯漢應聲出列,手提開山巨斧,胳膊比常人大腿還粗,臉上一道刀疤從眉骨劃到下頜,“陷陣營歸你!給朕做最硬的盾,最狠的錘!”
“李青鸞!”
陰影里走出個身形纖細的女子,面蒙黑紗,只露一雙冷電般的眼,周身氣息淡得像不存在。“隱鱗營交你,暗處的臟活累活,別讓朕失望。”
“周鎮海!”
最后一人上前,身形中等,眼神卻透著精悍,腰間掛著火銃與短刀。“選鋒營歸你,水戰火器,奇襲破局,全看你的!”
三人齊聲領命,氣勢各有千秋。朱嘯最后看向王承恩:“監軍使一職,你兼著。軍法、密奏、錢糧,盯著點,別讓龍鱗生了銹。”
王承恩躬身應是,那看似溫和的笑里,藏著只有帝王懂的鋒芒。
授旗的熱血尚未冷卻,校場已變了模樣。
拒馬、壕溝、模擬城寨立了起來,草人穿著敵軍服飾,上面還沾著昨日未清的血漬,透著股實戰的殘酷。
“陷陣——!”
張破虜一聲暴喝,率先沖了出去。這廝竟披了雙層重甲,活像個人形堡壘,開山巨斧掄圓了,迎著模擬箭雨(無箭頭)就撞向“城門”。
“嘭!”
拒馬被巨斧劈得粉碎,盾陣頂著“滾石”硬沖,不過一炷香功夫,那座堅固的模擬城寨就被硬生生撕開缺口,草人“殘肢斷臂”飛得到處都是,看得人眼皮直跳。
“隱鱗——”
李青鸞的聲音剛落,人已如鬼魅般躥了出去。她身后數人跟影子似的,翻墻、鉆縫、潛伏,動作輕得像貓。不過片刻,城寨深處“敵酋”標靶的咽喉處,已多了柄飛刀,而那幾人早已消失在陰影里,連風都沒帶起半分。
周鎮海的選鋒營則更顯章法。弓弩手精準壓制,刀盾手護住兩翼,火銃隊排成三列,“砰砰砰”的槍響連成一片,鉛彈呼嘯著擊穿草人胸膛。更有小隊尖兵背著鉤索,眨眼間攀上寨墻,動作干凈利落得像演練過千百遍。
演武到高潮,趙鐵柱突然提刀下場。
他沒用兵刃,只拿了柄制式長刀,面對數名扮演“悍匪”的精銳,步法沉穩如磐石,刀勢大開大闔,看似緩慢,卻每一刀都帶著千鈞力。
“鐺!”一名“悍匪”橫刀格擋,當場被震得虎口崩裂,長刀脫手。
“嘭!”又一人被刀柄砸中胸口,倒飛出去撞在寨墻上,口噴鮮血。
不過三招,數人盡倒。趙鐵柱收刀而立,聲如洪鐘:“龍鱗衛要的是狠勁!對敵人狠,對自己更狠!訓練不拼命,戰場就得送命!”
校場將士齊聲怒吼,血氣直沖九霄。
夜幕像塊黑布,猛地罩住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