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上沒有任何嫌棄或厭惡,只有一種深沉的肅穆。
他走到岑予衿面前,將包裹輕輕遞到她面前,聲音低沉而溫柔,“笙笙,豆丁……我們接它回家。”
岑予衿看著那個被昂貴西裝包裹著的小小隆起,看著陸京洲沾滿泥土的雙手和身上僅剩的襯衫,看著他明明難以忍受卻強自鎮定的表情,一直強撐的堅強瞬間瓦解。
她伸出顫抖的手,卻沒有去接那個包裹,而是猛地撲進陸京洲的懷里,失聲痛哭,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、憤怒和悲傷都哭出來。
陸京洲一手穩穩地托著豆丁,另一只手緊緊回抱住她,任由她的眼淚浸濕自己的襯衫。
他低下頭,下頜輕輕抵著她的發頂,無聲地給予安慰。
月光凄清,照著滿地狼藉的玫瑰殘骸,照著相擁的兩人,以及那個被小心翼翼包裹起來的小豆丁。
空氣中彌漫著毀滅后的死寂,充斥著無法言說的悲傷。
陸京洲沒有帶岑予衿回周家,也沒有立刻回陸宅,而是直接去了京城最好的寵物殯葬服務公司。
他提前打了電話。
他們到達時,整個公司燈火通明,所有員工嚴陣以待,以最高規格接待。
豆丁被專業人員接過,進行細致的清潔和整理。
陸京洲全程陪同,緊緊握著岑予衿的手,不允許任何人有一絲一毫的怠慢。
他還親自挑選了一副用頂級紫檀木打造的小棺材,內里襯著最柔軟的白色絲綢,邊緣甚至鑲嵌了細小的珍珠和碎鉆,奢華得不像是給小寵物用的,更像是一件藝術品。
“它生前沒享到什么福,跟著你……也受了不少委屈。”陸京洲看著棺材,聲音低沉,“現在,我得讓它風風光光地走。”
岑予衿的眼淚又落了下來,緊緊抓著他的手,說不出話。
整理好的豆丁被小心翼翼地放入棺中,它看起來干凈了許多,毛發被梳理得蓬松,仿佛只是睡著了。
那個沾滿泥污的鈴鐺也被擦拭干凈,放在了它的爪邊。
陸京洲又親自挑選了一處風水極好的墓地,位于城郊一座寧靜的山坡上,面朝湖泊,綠草如茵。
很大一塊墓地,卻只有一座墓碑。
陸京洲親手葬了小狗,那座大墓碑旁,多了一座小墓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