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予衿心里更沒底了。
打開門往里走。
書房內燈火通明,沉重的紅木書桌上,并沒有擺放茶具,攤著幾張照片和一份文件。
陸老太太端坐在書桌后的太師椅上,背脊挺直,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慈祥,只剩下一種歷經風浪的威嚴和冰冷的審視。
她沒說話,也沒讓她坐下。
岑予衿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。
她強迫自己維持著鎮定,走到書桌前,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桌面。
隔得有些遠,她看不清楚具體是什么,心里有些慌。
“奶奶,您突然叫我過來,是有什么事兒嗎?”岑予衿的第六感告訴自己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。
“別叫我奶奶!”陸老太太猛地一拍桌面,聲音不大,卻帶著怒意,“我受不起岑小姐這句奶奶?!?/p>
岑予衿知道老太太這么說,一定是查清楚了,要不然也不會這么篤定。
陸京洲不在家,對她來說反而是件好事。
“岑予衿!”老太太一字一頓地叫出這個名字,手指一下下的戳著面前的照片,“你告訴我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到底是周家二小姐周芙笙,還是已經‘死了’的岑予衿?!”
岑予衿血液瞬間凝固。
她最害怕的事情,終究還是發生了。
她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所有的辯解和偽裝在這樣確鑿的證據下,顯得蒼白又無力。
“說話!”陸老太太見她沉默,怒氣更盛,狠狠的拍著桌子,把照片全甩在她面前。
很多照片是她和周時越的合照。
那些照片擊潰了岑予衿強撐的力氣。
她沒有再試圖辯解,也沒有哭泣哀求,而是“噗通”一聲,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。
羽絨服厚重的布料與地面摩擦,發出輕微的聲響。
她挺直著背脊,低著頭,雙手緊緊攥著衣角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“對不起,奶奶……不,陸老夫人?!彼穆曇魩е鵁o法抑制的顫抖,卻異常清晰,“我確實不是周芙笙,我是岑予衿,是周時越的亡妻?!?/p>
她抬起頭,臉色蒼白如紙,眼圈紅了,但眼神里卻沒有絲毫閃躲,迎上陸老太太震怒的目光。
“我確實騙了您,用周芙笙的身份嫁進了陸家。”她一字一句,承認了自己最大的罪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