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北鳴同學在用完餐后就回房了?雖然邏輯上的確說得過去”
我輕聲開口,任由思潮的海浪拍打在我的大腦上。
羅素言語間的意思很簡單——北鳴忍極有可能是在用完午餐后,便獨自回到房間進行午睡了。
可如果北鳴忍的確是在用餐后返回房間,她的尸體又怎么會平白無故出現在七樓?是真兇使用了某種手段進入了她的房間,又將尸體運送至海灘上了?
但仔細想想,真兇并沒有必須要這樣做的理由。
保健飲料與黑白眠眠藥物產生的毒素,發作本來就有半個小時的延遲。等到北鳴忍從茶餐廳返回自己的房間進行午睡,她便自然而然會死在睡夢之中了。
而她所在的209號房——一間上了鎖的私人房間,與此同時也會成為一個天然的密室。
如果兇手只是想制造密室阻礙調查,他又何必多此一舉,將北鳴忍的尸體從二樓房間搬運至海灘上,偽造出另一個無足跡密室呢?
再者說,就算北鳴忍死在公共區域,對于兇手而言也沒有任何損失。
如果真兇將尸體搬至海灘上的真正原因,是因為某種坦誠,又或者是為了縮小真兇嫌疑人范圍的有意為之,那為何不直接將尸體搬運至冬雪房內部,把嫌疑人范圍鎖定至在包廂里用餐的我們幾人之中?
除非,兇手對于這一嫌疑人范圍內的對象,同樣也有所要求。
我不經意間將視線落于身側的羅素身上。
若將范圍鎖定至茶餐廳內部,則嫌疑人為我、小城智樹、不死川正一和星見俊司。
而真兇將尸體搬運至海灘的做法,則會將嫌疑人框定在不死川正一、星見俊司和羅素之中。
其中,不死川正一和星見俊司在兩個范圍之內都存在,但羅素卻是尸體搬運至海灘后新多出來的嫌疑人。
由此來看,若我沒有推錯,真兇搬運尸體至海灘的目的,與羅素恐怕脫不了關聯。
“羅素,你當時為什么會去海灘?”
比起在心中不斷推測,我還是更喜歡直接向本人求證。
羅素倒也很坦然——就和今日反常的星見俊司一般坦誠——他沒有對自己前往海灘的目的進行任何隱瞞:“是星見約我來的。”
“他約你去干什么?”
位于我身側的小城智樹也皺著眉頭,語氣里帶了幾分嚴肅。
他自然知曉,羅素對他和不死川正一并未告知全部情報。但羅素一向都表現出對案件和真相、陣營間的博弈無欲無求的態度,他們二人對此事也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只是心想著羅素不倒戈于黑幕一方,便可當作相安無事,只是重要的情報不會交給羅素知道。
可是,若羅素與星見俊司已經暗中搭上線,前者的中立立場有所變動的話,情況可就不一樣了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羅素搖搖頭,“他比我晚到五分鐘。我們見面的時候,他就已經帶著不死川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