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湘湘愣了下。
這孩子,是真餓怕了。
從小錦衣玉食,之后被送到國外,本該風光無限。
可偏偏趕上了動蕩年月,家里斷了接濟,異國他鄉舉目無親。
一碗米飯都得省著吃,一頓飽飯都成了奢望。
“現在給我一盆豬食,我都當珍饈!”
春二月說著說著,竟真的哽了一下。
“你知道嗎?我蹲在廚房后巷啃冷面包的時候,連狗吃的泔水我都聞過,香啊!比那些西餐香一百倍!”
馮湘湘翻了個白眼。
“省省吧你!”
“你自個兒啃糠去吧!明天吃飽了再來,這盒子我還要賣錢呢?!?/p>
“誒!湘湘!瑤姐!別走??!我不是那意思!瑤姐!瑤姐!”
春二月一下子慌了神。
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撿起掉落的飯盒蓋子,一邊沖著她的背影喊。
回家路上,馮湘湘隨口說了一句。
“我明天就要去醫院上班了。這攤子,以后歸你了?!?/p>
春二月愣住,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什么?你……你說啥?你要去上班?那這攤子……給我?”
“大姐,這不等于讓老鼠管糧倉嗎?”
他干笑兩聲。
“你不怕我把錢卷跑?不怕我把食材偷吃光?不怕我明天直接關門大吉?”
馮湘湘站定,轉過身來。
“從明天起,我每天給你準備和顧客同款的員工餐,分量管夠。”
“你不準再偷吃賣剩的,也不許半夜偷開鍋。那不是長久辦法,會壞規矩?!?/p>
她看著他,眼神帶著點警告。
“今天剩了兩盒,你全吃了;明天剩三盒,你也全吃了;后天要是一盒都沒剩,你是不是就得去偷鄰居家的飯?”
“等我站穩腳跟,說不定還能開個小餐館。到時候你要是還愿意干,咱們再談分紅?!?/p>
半晌,春二月才憋出一個字。